“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五年前你应该也参与到了那张钓鱼计划中了吧？”
“或者，按照官方的称呼，可以称呼其为真假夏鼎事件？”
“如果你是夜枭的人，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安探局早就把你给抓起来了。”
周诚随手又递出去一根烟，而后默然道：“所以，你只能跟我父亲是一伙的，其实在二十五号墓穴的时候，我听到了你跟胡德的对话。”
“鄯西省六家中，几近被灭门的钱家的后代，是你没错吧？”
“老板，你可真会开玩笑。”
钱老六傻呵呵的笑着，手中点烟的动作却暴露了他的心情，足足五六次，硬是没能把一根烟点燃。
“你可以把他当成一个玩笑来听。”
周诚语气平淡，像是在阐述一件无关紧要的故事：“正是因为五年前的事情，所以你很早之前就认识我，也正是因为我父亲的原因，他救了你，所以你找我报恩，所以会甘心放弃自己的摊位，跑到未道阁给我当跑堂。”
钱老六好不容易点上了烟，抽着烟听着周诚的阐述，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
“很显然，老师是认识你的，我的意思是，不是你在鸾凤街上古董商人的身份，而是鄯西六家中钱家后人的身份，因为知道你不会害我，所以在你出现之后，老师开始频繁离开未道阁，直至出事。”
“我只想知道一件事，你，知不知道我老师是谁害的？”
听到这里，钱老六捏着烟给了周诚一个笑脸，好半晌没说话。
见状，周诚也没有逼问，而是直接转身：“刚出的话，你就当成一个玩笑来听就好，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钱老六，这一点，不用担心。”
钱老六垂头不语，手边烟雾寥寥。
直到周诚都已经走出百十米距离后，钱老六这才一个箭步冲了上去，速度之快，堪比职业运动员。
而这，才是摸金校尉后人的真实水平。
“冯老的第一个学生，夜枭的人，名字叫韩水。”
周诚步子慢了半分，但却没有停下：“继续说。”
钱老六埋头垂手，脸色显得格外郑重：“这些消息，冯老曾再三嘱咐我，不要告诉你，不过我现在觉得，你应该已经有自保能力，应该没关系。”
深吸了一口气，钱老六决定将自己藏在肚子里将近几十年的消息全部吐露出来。
“冯老四十来岁的时候，曾收了一个弟子，是朝着关门弟子的方向培养的，一身本事倾囊相授，当时对方拜在冯老门下的时候，很多人都羡慕那小子。”
“对方在冯老手下待了十年，倒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直到那个叫洪材的人把东西从你老师那儿偷走后，那小子才漏出真正的嘴脸。”
“实际上，对方在冯老手下学习，目的是想要找到那枚失踪多年的长生鼎。”
“但长生鼎被人偷走了，韩水很是在意，拼了命的想要让冯老把东西找回来，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冯老看出了他的问题。”
说到这里，钱老六忍不住叹了口气：“但是那小子实在是太聪明了，冯老会的东西，他不仅能全盘接受，甚至还能举一反三，当冯老意识到情况不对的时候，对方反水了。”
周诚若有所思的问了一句：“老师跟我父亲，到底是什么关系？”
“仇敌。”
钱老六回答的很是斩钉截铁，半点都不带含糊：“早二十年的时候，两人给外界的关系，一直都是针锋相对，冯老是百年来最出众的宗师级人物，鉴定修复无所不通，而你父亲周书航，则是惊才艳艳的后起之辈，胸中有沟壑。”
“所以，外界一直传闻两人之间必有一战，特别是后来洪材那小子还从冯老那边偷走了夏鼎送给了你父亲。”
这些事情，周诚早些时候从马楠的父亲马宏才口中听说过，而那个马宏才，本名就叫洪材。
注意到钱老六的口气，周诚微微蹙眉后，继而又问道：“那二十年后呢？”
“伙伴，谁都不知道本应该对着干的两人，为什么会站在同一条战线上，而且关系能亲密到可以为对方赴死的程度。”
说到这里，钱老六也是一脸感慨：“最开始的时候，我是你父亲的朋友，后来你父亲失踪后，我便开始在鸾凤街上讨生活，一方面照顾着老城区那些人。”
“直到后来冯老主动联系我，让我来未道阁干活。”
听到这里，周诚忍不住愣了一下，继而抬手打断了他：“等等，你的意思是，你来未道阁并不是自己的意愿，而是老师给你打电话让你过来的？”
“不然啊。”
钱老六挠了挠头，很是不好意思道：“自己摆摊虽然累点，但胜自由啊，再者说了，愿意当老板的，谁乐意当跟班不是？”
“好，这话我记下了。”
周诚瞥了钱老六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轻快道：“明天你就不用来上班了，回鸾凤街上摆摊去吧。”
“哎哎，老板，不带这么玩儿的啊。”
钱老六听到这话，顿时慌了神儿：“我都跟你说了这么多了，你咋能翻脸不认人呢？”
“就是因为你瞒着我这么多事情，所以才得辞退你。”
周诚哼了一声，看神色，很是满意。
看到周诚的脸色，钱老六哪儿还猜不出来自家老板跟自己开玩笑：“嘿嘿，我这不是坦白从宽了吗？之前的事儿，过去就让他过去呗？”
“走吧，先回去。”
得到了一个名字，确定了老师和父亲之间的关系，此时的周诚，心情大好。
如果钱老六说的这些没有错的话，那么后来发生的事情也就讲得通了，老师会那么照顾自己，全部都是因为失踪的父亲。
甚至可以理解为，父亲在出事之前，临终托孤，对象就是老师。
而且，有了“韩水”这么一个名字，接下来，只需要沿着这条线顺藤摸瓜，接下来的事情自然轻松不在话下。
想明白了这些事情的周诚心情大好，连带着钱老六骗了自己的事情也都被下意识的盖了过去。
为了害人而骗人，理应受到惩罚，但善意的欺骗，从来都不需要结果。
不过让周诚注意的另一点是，老师既然意识到了什么问题，提前把钱老六喊来未道阁保护自己，那么，他自己为什么还会负伤身亡呢？
是因为……有意和敌人正面相对，随后不敌导致身亡？
不太可能，以老师的性格，决计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这么算下来的话，老师，会不会是故意的？
念头至此，周诚心中的好心情连带着都被冲淡不少。
还没来得及想下去，钱老六突然发问道：“对了老板，你让找结婚礼物，是打算送给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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