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方丈，别人心中的佛是什么样子，贫道不感兴趣，”路不平盯着裴如海笑道，“我就是想知道，您心中的佛是什么？”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这人我问的话，咋就不知道回答。“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什么意思？净拿官方语言糊弄人。我可不吃这一套。
“呸方丈，这里只有我们俩，别整那些虚头巴脑的话。佛在您心中算什么？”
“道长，佛，给了贫僧一个挡风遮雨的地方，没有佛，就没有今天的我。”
听他这话，佛在他心中的位置，还真是无可替代。但是，既然这么重要，他为什么还做违背戒律的事儿？
“酒肉穿肠过，佛祖在心中”路不平冲裴如海一乐，“这该不会是呸方丈，想要奉行真理吧？”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为了弘扬佛法，这点儿错误可以被原谅。”
犯了错，可以被原谅？他就是打着这样的幌子，骗人骗己。这层遮羞布，我得拔下来，免得误人误己。
“出家之前的事儿，都可以被原谅，”路不平板着脸道，“佛祖出家钱还有妻女呢。但是，出家之后，在陷入情感风波，这就不合适了。呸方丈，您觉得呢？”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道长，说得有道理。”
这就完了吗？我可不是要你来肯定道理的。看来，他这是准备一瞒到底。“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话他一定没听过。
“呸方丈，唉，跟您说话可真够累的，您说你一个方丈勾引良家妇女。要是被那些信徒知道了，结果会怎样？”
“道长，您不能血口喷人！”
一看到裴如海急眼了，不知所措的样子，路不平却笑了。这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您要是觉得自己被冤枉，我还可以提供人证。”路不平不紧不慢走到桌前坐下来，“潘姑娘一口一个贤兄，您还想怎么抵赖？”
“贫僧，我——”面对路道长直视的双眼，裴如海叹口气低下了头。
“道长，贫僧错了吗？我只是想知道，爱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裴如海错了吗？这事儿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和尚也不例外。清规戒律也拴不住躁动不安，心血澎湃的渴望。
“呸方丈，爱的方式有很多种。不只是在男女之间。你找到了那种感觉吗？”
听到路道长这话，裴如海一脸迷茫的摇头又点头：“我，我不知道。”
“欲望的膨胀，会害死人的，听我一句劝，别跟潘巧云来往了。勾引有夫之妇，对你绝对没好处。”
“道长，贫僧会学会控制自己。”
看着低头认错的裴如海，路不平又开始犯愁了。知错能改是好事儿，但是，要是反复无常，那可要命了。
“‘出家如初，成佛有余。’呸方丈，想一想您最初的决心，眼前这点事儿算什么？”
“道长，不瞒您说，家里实在过不下去了。才把俺送到寺院谋个活路。”
这事儿还真是意外，这样的理由，能成佛才怪。他这就是来混饭吃的。
“呸方丈，挨过饿是好事儿。不然，怎么知道填饱肚子的快乐。您现在跟着佛，填饱了肚子。应该继续把佛发扬光大，让更多的人跟您一块填饱肚子。能解决别人温饱问题，绝对是功德无量。”
“道长，这事儿靠我一个人成吗？”
开什么玩笑，要是一个人都能办成的事儿。那就轮不到你裴如海了。这脑子想啥呢？还得让我搬出来愚公移山的故事，有希望总好过没有。
“呸方丈，这可不是您一个人的事儿。您有徒弟，徒弟将来还有徒弟，徒孙代代无穷尽。总有一天，您的名字将会刻在佛家发展的里程碑上。”
裴如海若有所思的点头道：“道长，您说得很有道理，这绝对是一个功德无量的大事儿。可是，贫僧该怎么做？”
这是你自己的问题。你来问我，我去问谁啊？自己动脑子想想啊，难不成，还要吃现成的？
“贫道，只有一句话送给您：从我做起，‘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唉，说了这么多，连杯茶水都没有。小配角的待遇，真是让人一言难尽。
看着路道长转身离开，裴如海追出去，站在报恩寺门口，目送他远去的背影。想要喊他，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道长，多谢！”
路不平快马奔腾，后面的声音早就被马蹄声掩盖了。来到蓟州城里，他正要去潘家肉铺看杨雄。突然，发现看到斜对面有买卖开张。他好奇的凑过，一看到满脸喜气洋洋的时迁。
这个时迁，店铺弄到人家斜对门儿，你这意图还能再明显点儿吗？还别说，时迁还真是好口才，一段段吉祥话说出来，赢得阵阵喝彩。
“俗话说得好，‘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我们无法预测祸患，但是，我们可以‘防患于未然’。今日小店开张，免费的茶水故事，欢迎各位赏脸。”
看着那“防患于未然”的匾额，路不平笑了。这名字可不想是一个盗贼能想出来的？时迁早就看到路道长，当着那么多人面子，他一直压抑着自己激动地心情。
“道长，真没想到您能捧场。还望您指点一二。”
“时迁，你做的很好，不需要我的指点。”
“道长，那就请您喝个茶，听个故事，歇歇脚儿。”
“嗯，这个可以有！”
看着里面有大厅，还有单间。他这个人还真是个聪明的。哪有笨蛋撑得起盗贼两个字。
时迁引领着路不平来到二楼单间，刚喝杯茶的功夫，又从酒店订了酒菜送过来。这么有眼力劲儿的聪明人，谁不喜欢跟他打交道？
“道长，家常便饭，您别嫌弃。”
“这样就挺好的，”路不平笑着冲外面瞄一眼道，“近水楼台先得月。”
“什么也瞒不了道长您的双眼，俺也是割舍不下，没办法。”
闲聊几句，看着忙碌的时迁，路不平十分欣慰。梁山好汉少了时迁，绝对省了好多事儿。不管是裴如海还是时迁，都在向好的方面发展。他终于能够松口气了。
转身回到潘家，受到潘老头的嘘寒问暖，热情款待。没有看到杨雄的身影，估计，肯定又在书房整理账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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