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柳尊说话的声音淡薄大气，仿佛有一种震慑人心的力量。
那男人刚刚被放开，便忍不住嚷嚷起来，“爷爷，你看看我的手都红了，就是白楚涵弄的，如果你不来，她估计都想杀了我！”
柳尊的眼神明亮，始终停留在白楚涵身上。
一直没说话的柳如烟瞄准时机，见缝插针道：“哥哥，你冤枉涵涵了，涵涵怎么可能想杀你呢，她不过是和你闹着玩，一不下心才是弄疼你的，她肯定不是故意的。”
“她这哪里是闹着玩！你看我的手！都要断了！”
“来，我看看，果然红了。涵涵你实在太不小心了！”
“什么不小心，她就是故意的！爷爷你看啊。”
……
白楚涵轻轻一笑，眼前场景早已经发生过无数次，这兄妹俩，一个人演被欺负，一个人演假正义。
将她架在罪恶的高台上。
真是一出好戏。
柳尊视线慢慢收回来，看着那个被白楚涵打的男人，问：“云川，怎么回事？”
“她打我！”柳云川斩钉截铁道。
“算了。”柳如烟急急忙忙打断他，一脸和气道，“哥哥不过是和涵涵闹着玩，我相信涵涵也不是故意的，爷爷你也知道，涵涵和哥哥从小就是打打闹闹的长大的。”
打打闹闹。
白楚涵在心底嗤笑一声。
柳如烟所谓的打打闹闹，就是柳云川追着她打，用石头砸她脑袋，用脚踢她肚子，将她按在地上猛捶。
而她就像一个坏掉的布娃娃，反抗不了，只能任由无数沙包般的拳头落在她身上。
白楚涵低头笑笑没说话。
“妹妹你总算帮着她说话！她明明就是一个疯狗你还总算偏袒她，你也太善良了！”柳云川不满道。
“好啦好啦。”柳如烟笑道：“我猜，今天涵涵是特地来看爷爷的，我们不要闹得不愉快嘛。”
“是我们闹吗？明明是她！”
“爷爷，你千万不要怪罪涵涵呀，你住院半年了，她好不容易来一次，我们大家还是和气一些吧。”
柳如烟对着柳尊俏皮地眨眨眼。
“住院半年才来第一次。”柳云川轻哼一声，“真是孝顺啊！”
“哥哥！”柳如烟嗲怒地拍了拍柳云川，“涵涵那么忙，能来一次都不错了，你怎么还这样说话呢！”
柳云川不屑地笑了两声，“忙？谁不忙？再说了，她那一点点破生意有什么可忙的。这一次，他估计是知道爷爷要立遗嘱，怕爷爷忘了她，才眼巴巴地赶来的吧。”
“这……”柳如烟尴尬一笑，“就算是这样，她起码也来看爷爷了，也是一片孝心。”
这两个人的戏白楚涵看了少说几百场，实在没有心情继续欣赏。
她直了直背脊，对着轮椅上的柳尊，毕恭毕敬道：“我有个朋友也住院了，我来看她，听说外公你也在这里，就顺路上来看看。现在我已经看了，该走了。祝您早日康复。”
“原来是顺路来的。”柳云川笑声里不掩饰揶揄，“爷爷你看看她全无心肝的模样，哪里像是我们家的人。”
白楚涵不予理会，转身就走。
在回眸一瞬间，看见柳如烟人畜无害的脸上划过一丝得意。
但她，不在意。
她今天就不该来！
她们是一家人，她是外人。
眼巴巴地赶过来，简直是自取其辱。
“涵涵。”耳背传来一声呼唤，她脚步一顿，回过身去，柳尊坐在轮椅上对着她招招手，道：“来都来了，进来吧。”
柳如烟脸色一变，急道：“爷爷，医生说你吃了药要休息。”
“没事。”柳尊笑着拒绝，“涵涵你一个人进来，我有些要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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