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砚南嘴唇上下碰了两下，似乎想开口，却还是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
好像说什么都词不达意。
她似乎瘦了很多。
她穿了件月白的吊带长裙，衣料白得仿佛透明，微微泛光。裙摆沾上星星点点的黄色泥渍。
半边的身子被雨水淋湿，手臂上沾着雨水，锁骨如衣架，把她簌簌地在风里抖开了。
雨幕中两个人的位置似乎自成一片小天地，寂静又无声。
不一样的情愫在这个雨夜开始蔓延。
方砚南盯着那节锁骨有些入迷，他忽然在想——
若我亲吻它，它便是一段铮铮红梅。
白楚涵理了理自己皱巴巴的裙摆，她知道自己应该率先打破沉默。
其实她有很多想说，想问他最近情况如何，生了什么病，身体好些了吗，又比如她也很想好好叮嘱几句，但话到了嘴边，变成了一句。
“麻烦让一下。”
白楚涵用眼神示意，他的车挡住了自己的路。
“我推你吧。”
说完，方砚南也由不得她开口拒绝，直接就绕到身后接管起了她的轮椅。
男人撑的那把黑伞又宽又大，雨水顺着伞檐往下滴，几乎四分之三的伞都挡在了她的身前。
“”
到了派出所之后方砚南收了伞，她的眼角余光瞥见男人后背已经被打湿，衣服贴在后背勾勒出精壮的身形。
白楚涵挪开目光，一言不发。
进了派出所才了解到锦城是和莫东打了一架，但幸好两个人都没受什么重伤，只不过锦城是先动手的那个，是私下调解还是拘留，全要看莫东的心思。
当然，主要是看方砚南的心思。
白楚涵坐在门口，不知道该不该去求方砚南。
她知道只要自己略微的讲几句软话，方砚南肯定不会为难锦城——她觉得自己疯了，居然有这种自信。
但她怎么好意思，又怎么能开这个口？
拘留不过半个月，实在不行……
白楚涵缓慢的挪动着轮椅，正准备去找民警，却在门口停住了手上的动作。
她听见男人在和锦城谈话。
“莫东和我说过了，都是一时冲动才动的手，他不会追究，不是什么大事。”
门外的白楚涵悄悄松了口气。
紧接着，方砚南的声音又响起。
“你作为特助，职责是来给她分担工作的。”
“别给她添麻烦，她最近……”方砚南顿了顿，他原本想问白楚涵最近过的怎样，但话到嘴边又改了口。
“她最近行动不便，除了工作上的事情，生活上你也要多注意一些，别再出现这种情况。”
“这么恶劣的天，你让她怎么办？”
锦城被方砚南说的面红耳赤，支支吾吾说知道了。
她清清楚楚的听见了方砚南的这声叮嘱。
话里话外，全都是为她考虑。
这个男人到底为什么对她这样好，就连这种时候还在叮嘱别人对她好一些，用这种方式照顾自己。
她明明……该是他的仇人才对。
方砚南不恨她，这个目标原本就已经是白楚涵最大的期颐了，可结果……
白楚涵鼻子一酸，几乎要落下泪来。
但她很快就把情绪压了下去，敛了脸上的悲意，攒出几分笑意，推着轮椅进去。
“走了。”白楚涵这话是对着锦城说的。
锦城看着白楚涵为了自己辛辛苦苦来一趟派出所领人，心里涌起一股浓浓的愧疚感：“老大，对不起。”
说完，锦城又看向方砚南，用他以为很低的声音说了一句：“我会注意的。”
白楚涵权当没听懂他这话在说什么，催促道：“走吧，还嫌不丢人吗？”
走出警局，门口站着一个高大修长的身影，撑着一把透明雨伞，昏黄的路灯透过雨伞照在他的身上。
伞下的少年一对小酒窝甜的像缱绻的三月春风，那甜意把这阴沉沉的恶劣天气都压了下去。
白楚涵愣了愣，问：“你怎么来了？”
韩君渊自然而然的走到她的身边替她撑伞：“我去你家发现家里没人，自己找过来的，我不能来接你吗？”
“还是说……”韩君渊顿了顿，注视着从她后面出来的方砚南，“我不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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