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锦堂喝了两口茶,接着道:“不了,外面还有好些事呢。”
好不容易才从缠人诡异的梦境中醒过来,他可不愿意再闭上眼睛,重新再来一遍。
朱锦堂放下茶碗下了床,先去梳洗更衣,回来的时候,神情恢复如常。
沈月尘本来没有多想什么,吩咐丫鬟准备早饭,等送走了朱锦堂之后,才见吴妈轻手轻脚地进来。
“大爷,今天早上怎么了?”
沈月尘淡淡道:“我也不清楚,许是太累了吧。”
吴妈为人心细,想了片刻,才犹豫着道:“小姐,会不会是因为那个日子要到了?”
沈月尘一时没有想得那么深,有些不解道:“妈妈说得是什么日子?”
吴妈妈有些为难道:“就是秦氏的忌日……算算不是快要到了吗?”
沈月尘闻言,手上一顿,心道:是啊,不知不觉她进府都快一年了。
想来,昨晚朱锦堂面露阴郁,又说算日子的事,想必一定是因为秦红娟了……沈月尘暗暗责备自己粗心,这种事情,她早该想到的才是,早该意识到的才是,怎么能一点反应都没有呢……当真是这段时间,过得太过安逸了,连脑子都不好使了。
沈月尘沉吟一下道:“还是妈妈细心,我竟然都给忘记了。”
吴妈轻声道:“奴婢也是一时想起,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小姐没必要放在心上的。何况,老爷和夫人都没说过什么,看来也是不想办的。”
沈月尘想了想道:“她到底是明哥儿的生母,也是上了族谱的人,拜了祠堂的人,朱家人多少也要给她一份体面的。”
长辈们没说,不代表不办,连朱锦堂都这般放在心上,何况是她们呢。不过是当着自己的面,不便明说一二。
沈月尘道:“这件事我既然知道了,就不能装作不知道了。总得问一问老太太的意思,是不是也该让明哥儿给她上柱香啊?”
吴妈犹豫起来:“小姐,真心想管这事?”
沈月尘微微点头:“大爷的事,就是我的事,谁让我和他是夫妻呢。”
虽说,秦氏在朱家的地位在她之上,但是她没道理和一个死人斤斤计较。
午后时分,沈月尘先和黎氏说起了这件事。
果然,不出她的所料,黎氏的心里一直记着这件事,却没想到她会主动提起。
黎氏轻叹一声道:“没想到,你还有心记着这个。是啊,秦氏她虽然不在了,但好歹给了朱家一个孩子,咱们不能不管她。”
沈月尘静静道:“那夫人想怎么办?都要妾身准备些什么东西?”
黎氏柔柔一笑:“你有这份心就行了,东西什么的,还是让下人们去准备吧。办是要办,但不能在府里办,还是派人在寺中多捐一盏香油灯吧。”
“那要不要让明哥儿过去给她磕个头……”沈月尘小心翼翼地问道。
黎氏闻言一惊,怔了片刻才道:“按理是要的,可是你愿意吗?”
如今,他们母子俩好得像是一个人似的,明哥儿也已经开始懂事了,万一知道了自己的生母不是她,岂不会让她的处境为难?
沈月尘丝毫不担心这些,明哥儿和她是一样的,彼此信任,相互依赖,所以到任何时候,他们都是最亲近的亲人。
于是,她淡淡应道:“我没关系的。一切全凭夫人您做主就是了。”
秦红娟既然身为正式,死后牌位自然要进入朱家祠堂的。只是碍于忌讳和规矩,府内平时很少有人会提起她。黎氏与秦红娟两个人虽为婆媳,但是感情却亲如母女。
秦红娟嫁过来的时候,正值秦家的风光无限之时,她带着一身骄傲嫁进朱家,可是走的时候,却是满身病痛,憔悴地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黎氏从不掩饰对秦红娟这个媳妇的喜爱,她是秦家嫡出的女儿,气质出众,容貌过人,模样好看,办事也好看,就是让人想挑错也挑不出来。
黎氏微微一叹,想起她从前那张花儿一样的脸庞,就禁不住感慨万千。
好好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不是红颜命薄是什么?
虽然,沈月尘主动提起秦氏的忌日,但是黎氏却不准备把这件事交给她办,也不准备大办。
她能懂事,固然是好,但是心里免不了也有自己的想法。
秦氏是正室,而她是继室,两个人打从一进门起就被大家拿在一起做比较,要说心里一点都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
为了避嫌,黎氏没有让她操办秦氏忌日的事情,自己亲自去到祠堂给秦氏烧了两柱香,还让夏妈妈把明哥儿抱过来,让他给自己的亲生母亲磕了一个头。
明哥儿不是真正的小孩子,心里很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沈月尘之前有过交代,让他好好表现,不许惹事,也不许随便乱说话。
明哥儿自然把她的话都记在心上,黎氏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还乖乖地行礼磕头,冲着牌位叫了一声“母亲”。
黎氏原本一直把情绪控制得很好,可是听见明哥儿喊了一声“母亲”之后,便忍不住落下泪来。
明哥儿见状,忙迈着小步,凑到她的跟前,用自己的小手给她擦擦眼泪。
黎氏伸手将他抱在怀里,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道:“明哥儿啊,你要好好记住你亲生的娘,她为了你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所以你要记得她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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