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筱雪眼波流转着一阵感动之色。
但她犹豫了几下还是缓缓摇头：“小凡，我真的很感谢你，也很感动，但是我爸的病，绝不是一般人能治得了的，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以我的性格，我压根都不会去看东方骏一眼！”
“到底是什么病？能这么棘手？”
张小凡讶然。
纪筱雪还没开口，徐菲菲已经识趣地转身离开，纪筱雪赶忙叫她，徐菲菲却摆摆手：“你们慢慢聊，我狗粮已经吃饱了，嗝~”
望着她可爱的背影，张小凡笑道：“筱雪，你这闺蜜，还蛮不错的。”
“她知道我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这些，如果不是为了安慰我，她根本都不会选择介入这件事。”
纪筱雪目视徐菲菲的背影直到完全消失在视线之内，才缓缓转身，轻叹了一口气：
“我爸是四个月之前，跟朋友一起去湘南天门山爬山游玩，回来之后就感觉不太对劲，根本无法起床，说是腰疼的厉害，请了医生来诊断，医生说这是劳累过度，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嗯，也没什么毛病。毕竟叔叔也四五十岁，机能不如年轻人，平时坐办公室，突然高强度的运动导致肌肉劳损也是很正常的嘛。”
“别打岔嘛，你听我说完。”
纪筱雪美眸轻轻瞥了张小凡一眼，又接着说：“我和妈妈起初也是这么想的，包括爸爸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几天之后，他突然在家里摔倒了，这一摔他疼得满身是汗，走一步都感觉踩在刀子上一样全身剧痛。”
“我和妈妈吓坏了，赶紧把爸爸送到医院，主治医生检查之后却发现，爸爸的脊椎附近，居然有一块恶性肿瘤！”
“恶性肿瘤？”
“学名好像是……恶型骨肉瘤？反正是个很难治愈的病，比癌症还恐怖。医生说这个病非常狡猾，早期能跑能跳没有任何不适，等到站不起来的时候扩散全身，人已经不行了……”
纪筱雪眼泪不知不觉地又滴落了下来，她呜咽着，混杂在哭声中的话语，让张小凡听了更加心碎：
“医生还说，即便是手术切除，也已经全身扩散，身体各个器官都会被感染和癌变，总之……没治。他说，趁着病人现在意识还清晰，赶紧回家，有什么愿望都赶紧实现一下吧……”
最后这一句话，无疑让人崩溃。
无论多强大的心理防线，被人提前下了死亡通知，都无法淡定吧。
张小凡满眼心疼地看着将头深深埋在膝盖，全身颤抖的纪筱雪，不禁蹲在她身边，轻轻地将手放在了她的肩上。
“那，后来呢？”
张小凡轻声问。
纪筱雪渐渐止住哭声，但声音还是有些沙哑：
“我和妈妈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爸爸就这么去世的，虽然他严厉禁止，不允许我和妈妈再做无谓的徒劳，请来医生诊病浪费钱，但妈妈还是动用自己的关系找到了一位享誉已久的神医。”
“我没猜错的话，这神医就是东方家的人吧？”
“对。他叫东方济世，以前是省国医馆的首席医师，老先生年逾八旬了，怎么也不肯出手，说自己年事已高，不适合出山治病，妈妈去登门好几次他都不为所动，后来还是我和妈妈一起去，老先生看我们心诚，才勉为其难答应。”
张小凡听到这里，不由得嘿嘿笑了起来。
纪筱雪奇怪地问：“你笑什么？”
“笑你笨呗。”
纪筱雪伸出素手在张小凡身上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嗔怒道：“说谁笨呢？”
“说你啊。”
张小凡无奈地扶着额头：“筱雪，你难道没看出来，这老头是相中了你才答应出手相助的？你还以为是心诚？”
纪筱雪美眸睁大：“你说什么？！”
“我问你，东方济世跟东方骏什么关系？”
“好像是东方骏的大伯……”
纪筱雪歪着小脑袋回忆道。
“这不就对了么。他就是打定主意用你父亲的性命要挟你一步一步的乖乖就范，你之前都付出这么多了，要是再不答应，那就得看着你父亲一命呜呼。这就是用沉没成本吊着你，你居然都看不懂啊，真是，唉，无语。”
张小凡摇摇头，这大校花，透精百灵的，怎么这种事就犯了傻劲呢？
噗嗤。
纪筱雪看着他那慷慨激昂的模样，突然笑了出来。
“你笑啥？”
“你居然还知道沉没成本？”
“合着在你心里，我就一文盲的形象啊？”
张小凡掐着腰一脸不悦。
“没有没有！”
纪筱雪赶忙否认，不过很快就憋不住又笑了：
“我可没这么说啊，只是你前女友之前没少在贴吧抹黑你，说什么你大字不识几个，能考上大学纯粹是因为她悉心辅导，不然你现在还在白石村撅着种地呢，这人设立的，我到现在都没完全摆脱。”
“这人脸咋这么大呢？我认识她的时候那都是新生军训了，上高中时候追我的女生排长队，她算老几啊？要不是我来江州大学，没准现在女朋友都换好几个了，还能轮得到她抹黑？切！”
张小凡唾沫横飞，疯狂驳斥。
而纪筱雪却骤然升起一缕失望来：“你，你在上大学之前有很多女生喜欢？”
“额……”
张小凡挠挠头，他就是一时口嗨，没想到纪筱雪听的这么认真。
“也没有吧，反正就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得，越解释越乱。
纪筱雪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笑容逐渐沉默。
“咳咳，你接着说吧，那个东方鸡屎，不是，东方济世后来怎么样了？”
张小凡赶紧转移话题。
纪筱雪狠狠白了他一眼，却也知道现在不是浪费时间的时候，便顿了顿接着说了下去。
东方济世答应去治病后，原本还说什么老迈不堪呢，相中纪筱雪后，当天就颤巍巍拄着拐棍登门纪家了。
说来人家虽然德行不好，手里还真是有两把刷子，不然怎么能在省国医馆混上一个首席医师的职位呢？
吩咐人去抓了几味药材，按照一定比例熬制之后为纪筱雪的父亲涂抹了全身，果然是神仙妙手。
当场就觉得痛感顿消，休息一夜后，已经可以下床走路了！
要知道他之前，那是动一下都刺骨钻心一样的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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