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彦的急切装得跟真的一样。
他挂断电话后一脸抱歉地看向卫子安：“不好意思啊兄弟，明明是我把你找出来喝酒的，但这临时……”
卫子安心里乱得很，没了郭彦在旁边聒噪也能让他静下心来思考。
于是也没说话，就朝郭彦摆了摆手：“去吧。”
郭彦一瞬轻松了，拍了拍卫子安的肩膀，说：“谢了啊兄弟，下次我请！”
*
苏潋结束拍摄走出摄影棚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摄影棚在城郊，这附近的特色美食多，工作组的几人找了间人流量不错的西北菜馆子解决晚饭。
羊肉汤下肚，驱赶了冬日的寒意。
苏潋吃得少，大家伙还在吃的时候，她已经结束晚饭在玩手机。
艾伦坐在她旁边，见状擦了嘴，拿起手机给她发了条信息，自己提前走到馆子隔壁的便利店等苏潋。
苏潋得磨蹭了快五分钟的时候才走出来。
艾伦坐在便利店的落地玻璃前的高脚凳上，直到苏潋走进去才发现艾伦提前给自己准备一小个冰淇淋。
室内暖和，开了盖子的冰淇淋表面已经融化了一点。
苏潋挖了一勺吃，冰淇淋口感变得绵软，但还是冻得她山根发颤。
她稍微忍了一下，但还是一口接着一口吃了起来。
艾伦扫了她一眼：“这几个月的行程都排满了，怎么还接综艺？”
苏潋把最后一口抿到嘴里，感受着冰冻的感觉在天灵盖蔓延的感觉。
直到缓了过来才说：“我是看那综艺的录制地点刚好在影视城旁边，下一部电影在那里拍。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住得肯定比酒店舒服，到时候能背剧本还能顺便赚钱。”
艾伦点了点头：“啊……恋综能让你闲着。”
苏潋默默把冰淇淋的盖子盖上，想把空盒子拿到门口的垃圾桶扔掉。
却在行动前被艾伦洞悉，直接一把揪住苏潋衣领把她揪了回来。
“说吧，”艾伦说得慢条斯理，“如果我问不出来，没办法解决，那怀斯应该就得提前结束他电影的路演，来国内盯着他满怀心事无处倾诉的妹妹了。”
“！”
苏潋放弃挣扎。
认命转身坐好。
艾伦看着她，问：“谈恋爱了？”
上次在怀斯的小区门口，他们见过了来接苏潋的男人。
苏潋不知道怎么跟怀斯解释自己夹在时渊和卫子安中间的心情。
分明时渊才是目的该做的。
但是苏潋也不得不承认，卫子安的出现搅乱了一切。
也许是这次没有黑子帮着屏蔽感受的原因。
攻略在进行的时候，因为带着感情，一切都变得不纯粹。
在躲不开卫子安后，她甚至连家都不敢回。
发现自己会时不时想起卫子安后，她更是开始不可自控地焦虑。
现在只想试图用工作把自己填满，让自己能无暇顾及其他。
艾伦等不到回答，看向苏潋却见她一脸复杂郁闷，心情甚至比没吃冰淇淋之前还要低落。
他开口问道：“你这样，是因为之前接你走的那个男人？”
苏潋摇了摇头：“不是。”
见艾伦已经转过头来看着她等待下文。
苏潋吐了口气，隐去复杂的关系，只单纯把时渊设定为感情合适者，卫子安则是心动者，用来解释自己最近反常情绪的原因。
艾伦静静听完苏潋的话，片刻后才问道：“如果只是恋爱，既然你能确定你是喜欢的，为什么不试试呢？”
苏潋埋头玩着冰淇淋的空盒子，一言不发。
艾伦自己说着却乐了起来：“苏，你真是个难猜的女孩，你小时候每次得到一笔大的收益都会果断的全部投入新的投资中，决策一下就不容抗拒。那时候怀斯一边担心你一旦投资失败会感到挫败，一边又觉得想你这么杀伐果断的女孩长大了肯定不会被男人欺负。”
苏潋听得生无可恋，忍不住双手捧着脸使劲搓。
艾伦笑够了，揉了揉她的发顶。
“能看到你踟蹰不定的样子，倒是让我特别意外。”
“不过只是一场恋爱而已，但我怎么听你描述，好像随心而定就会有危及生命的事情发生呢？”
苏潋埋头的动作一顿。
看向他，下意识说了句：“你要是戴个瞎子眼镜去天桥底下摆摊，生意肯定不错！靠着自己假设的后果就对喜欢的望而却步，不是你的风格。”
“什么？”
艾伦回国的时间短，他的理解还没涉及到民俗方面，没听懂。
苏潋也不可能跟他说，你说得对吧。
只能摇摇头：“没，你继续说。”
看苏潋又没正行，艾伦屈指在她头上轻扣了一下，才继续道：“我想说的是，哪怕后果再差，也就那样，不会更差了，你的喜欢更重要。”
林尔和蒙德森他们吃好饭结伴走了出来。
艾伦看见了，拍了拍苏潋的肩膀：“烦恼除了让你不好受，并不能解决问题，我相信你能解决好这件小事。”
艾伦站起身，掸了掸衣摆的折痕：“他们出来了，走吧。”
苏潋把他的话听进去了，此时慢慢地回想他的话。
“不会更差了，喜欢，更重要？”
*
郭彦看着车窗外的车水马龙心底一阵没来由的烦躁。
说实话也不是没来由。
主要是他跟卫子安成挚友以来，两人交往向来坦荡，就说卫子安那心尖尖上的秘密，也愿意让郭彦知道。
郭彦这次不得已撒了谎心里是难得的歉疚。
手边一个释压一下的事情都没有，也太难了。
猛地想起刚才助理在电话里说的邮件，郭彦快速打开邮箱，显得自己真的忙碌工作的样子，试图降低自己的罪恶感。
吧台前，卫子安把最后一口酒喝完，拎起外套往外走。
还没到门口，手中的手机突然接到了连续的信息轰炸。
卫子安见是郭彦，拧着眉边走边看。
微信里——
郭彦：[文件]
郭彦：你就说我够不够兄弟吧！
郭彦：机会送上门了啊！
郭彦：该你请我吃饭了！
卫子安表情冷淡扫了一眼，顺手点开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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