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七、朱九二人返回城里,雇了辆马车,然后便径直前往城南的树林。
他们先是火烧了段天鹏,然后,将他的骨灰埋好,又将骆秋水装于棺中,便要准备运走,却在目的地上产生了分歧。
朱七担心那些武林人士不会就此作罢,遂决定要将骆秋水的尸体运往西北大漠,可是朱九却坚持落叶归根,要把骆秋水的尸体运往他的江西老家。
二人争论了半天,赶马车的老头却笑道:“不管去西北还是去江西,这尸体都到不了那儿!”
“你这是什么话?”朱七问道。
“现在可是夏季,尸体腐烂得快,要是不赶快埋了,没到地方就不成样子了!”车夫笑道。
“那依你说怎么办?”朱九笑道。
“依老朽之见,还是就地烧了,然后带着骨灰走比较稳妥!”车夫笑道。
朱九看了朱七一眼,道:“他说的没错,就这么办吧?”
“可是——”朱七想了一下,终于还是点了点头,“算了,就按他的意思办吧!”
于是,三人一齐动手,很快就找来了干柴将骆秋水的尸体烧了个干净,然后,又将骨灰装于棺中,这才决定去留。
“依老朽之见,还是去江南好,那里毕竟是他的老家。”车夫笑道。
朱七看了车夫一眼,道:“算了,都已经化成灰了,还怕什么江湖人士报复?走吧,去江南!”
朱九听到这里,急忙跳上马车,笑道:“到了江南离巴州就近了!”
朱七听到这里,忍不住轻轻地咳了一声,道:“多嘴!”
车夫当即问道:“两位还打算去巴州吗?那我可不去!”
朱七笑着跳上了马车,笑道:“我们只去江西,不去巴州。”
“那我就放心了!”车夫说到这里,鞭子一扬,马车便缓缓地动了起来……
却说雷老虎一觉醒来,此时已是黄昏时分,他猛然吃了一惊,急忙跑出天香楼就要往城南跑,可是刚跑了没多远,就又退了回来,心中忖道:“现在去城南,没到地方天就黑了。万一骆秋水化成鬼来找我麻烦,我岂不是自投罗网?还是明天再去吧!”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肚皮,然后道:“还是去找马姑娘,混口吃的吧!”
雷老虎一路不停,很快就到了铁马镖局,但见这里已经搭起了一个十分简易的竹棚,此时,马如霜正身着孝服一脸哀戚地坐在那里。
雷老虎细细地看了半晌,心中道:“她又没有钱,谁给她搭的灵棚?”
他大着胆子走了过去,但见棚子上挂满了白色的布条,棚子的正中间放着两口硕大的棺材,上面分别写着一个大大的“奠”字!
雷老虎心中忖道:“难道半天的功夫,她就已经找到马氏夫妇的尸体了?”
前脚刚踏进灵棚,雷老虎的哭声便响了起来,眼睛一挤,两滴眼泪便滚了出来,口中叫道:“马老英雄,我来迟了!”
他一声凄吼,立时便把马如霜的视线引了过来,当然,还有一个老者,也十分同情地把目光看向了他。
“都是骆秋水那天杀的!如果不是他,你这盖世英雄又岂会如此短命?马老英雄啊,九泉之下,你可要走好啊!”雷老虎边哭边用眼的余光去看马如霜。
此时,马如霜想到伤心处,眼泪也跟着滚了出来,口中道:“雷大哥,你不要再这么伤心了!”
雷老虎十分伤感地看着马如霜道:“都是为了给骆秋水下葬耽误了我的时间,回来后,我越想越觉得他对不住你们马家,所以心中一憋屈就去喝了两杯,现在,我回来了,有什么忙需要我帮的,你就尽管吩咐!”
他说的如此动情,当时就惊动了站在一旁的老者,他急忙走上前来抱了抱拳道:“这位壮士是……”
马如霜擦掉眼中泪水,急忙道:“他就是骆秋水的结义兄弟,就是他杀死了骆秋水!”
“哦?莫非这位就是大义灭亲的雷老虎?实在失敬,失敬啊!”老者急忙做了一揖。
“马姑娘,这位前辈是……”雷老虎故意装作不认识的样子,其实他心里早就认出了此人的来历!
马如霜急忙介绍道:“这位就是当今的武林盟主,‘雾柳刀’胡天义老前辈!”
雷老虎果然十分夸张地惊道:“哎呀,素闻胡老前辈德高望重、行侠仗义的美名,却不想在下这等鄙陋之人居然也有机会拜识,实在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
胡天义微微一笑,握住了雷老虎的双手,道:“雷英雄莫要如此抬爱,此番若非雷英雄大义灭亲,马老英雄一家又如何能够沉冤昭雪?”
“好说,好说!”雷老虎淡淡地一笑,道:“我虽与骆秋水八拜之交,但是,他这一次却做得实在太过分了,做为义兄,我若不能伸张正义,那才是枉为君子!只可惜我这为兄之人,却要痛杀义弟,实在心中悔恨无及,唉,我但求一死而已!”
他说到此处,举起右掌便要击向自己的天灵盖,却被胡天义一把拉住了!
“英雄不可自寻短见!所谓深明大义乃真英雄!英雄既然选择了大义,就不应因小义而弃大义,至于义弟被杀,那乃是他纠由自取,英雄切不可为这种人轻生!”胡天义道。
“胡老前辈所言极是,晚辈一时茅塞顿开,受教了!”雷老虎说着抱了抱拳,低下了脑袋,口里却再次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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