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发姑娘一个人走在寂静的道路上。
今天的纽约阴沉沉的, 在大都会看得清的月亮, 在纽约却被云层遮住, 只能感受得到透出的月光。
就连月光都是阴凉的。
莉迪亚来到了地狱厨房，等到了夜魔侠。
“好久不见，马特。”她坐在工厂的矮楼边缘, 双腿悬空晃荡着, 像是个符合年纪，活泼可爱的年轻姑娘。
马修·默多克，白日里是和警察法院打交道的精英律师, 深夜里是打击犯罪的义务警员夜魔侠。
也是莉迪亚的朋友。
……唔，说朋友可能有点抬举自己了。毕竟马特是个成年男人, 大了莉迪亚足足十二岁。只是帮过莉迪亚几次而已。
也投喂过两次。
第一次见面是，西装革履拄着盲棍的律师先生敲跑了少年犯。
那时候的莉迪亚胆子更小，刚和塔达娜分开, 也才从哈林区逃到地狱厨房这边。
一个弱小的孩子，尤其是莉迪亚这种女孩子, 在底层街道是很难安全活下去的。
莉迪亚每天都把自己弄得灰扑扑的, 好不容易被收留，被提供了些许庇护, 她不介意付出点苦力，只求能安静生存。
然后和马特碰上了第二次，莉迪亚已经被扒手团体收留了。
那时候的莉迪亚也很喜欢帮过她马特。
他虽然是个失去视力的盲人, 但他足够聪明, 足够能干, 长得也帅气。他给过莉迪亚几块儿甜蜜的糖果，给了少女一点关于“哥哥”的幻想。
——在莉迪亚最初的幻想里，莱克斯哥哥可能就是马特这样的。
然后她和马特走得越来越近，近到有一天夜里，莉迪亚被欺负得赶出房子，遇到了拳头滴血的夜魔侠。
莉迪亚瑟瑟发抖。
夜魔侠是地狱厨房有名的英雄，是坏蛋的克星。而莉迪亚乖乖地把自己定位在坏蛋上面。
夜魔侠发现了小姑娘的瑟缩，也是无奈。
莉迪亚是个柔软的好孩子。
与其让她呆在乱七八糟的地方里，还不被他如丢到律所里打打杂。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介意让她长点勇气，通过夜魔侠的身份。
马修想要帮帮她。
“莉迪亚，”夜幕下仿若地狱中爬出的恶鬼一般的夜魔侠沉声道，“是我。”
他觉得这可能是崭新的开始。
然后没两天莉迪亚就不见了呢，呵呵。
如果不是对自己看人的水平、对莉迪亚有信心，外加这么久过去了，死对头们一个都没找上门，马修真的要怀疑莉迪亚是不是把他卖了。
不过好在，一年半过去，莉迪亚又悄悄出现。现在的莉迪亚过得很不错，名字都出现在新闻的角落中过。
就算马修·默多克看人不是通过双眼，他也能感知到，瑟缩软弱的小家伙这一年多不知道吃了什么，已经变得硬气起来。
甚至都敢当着他的面甩脸就走还不承认自己的身份呢。
“没那么久，”马修说，“我以为，我们才见过不久。”
莉迪亚嗯了一声，这次不否认了。
她还晃荡着双腿，好像找到了难得的乐趣。
马修说道：“莱克斯·卢瑟竟然会把你接回去，这我都没有想到。你可不像是个卢瑟，莉迪亚。他对你很好？”
有些话他不会说，但莱克斯·卢瑟的名字，对于律师来讲，真不算什么好人。
可就算是莉莉丝状态的莉迪亚，小姑娘也维护哥哥。
“莱克斯很好。”
她顿了顿：“我不是卢瑟。我只是莉迪亚·莱克西。”
她对卢瑟这个姓氏没有什么想法，哪怕有人说只有拿到“卢瑟”这个名字她才能继承莱克斯企业的财富。
莉迪亚吃过很多苦，她不贪图享受，也不想要钱。她更喜欢与莱克斯更贴切一些的“莱克西”，她只做个莱克西就够了。
何况，她叫莱克西太久，只有这个名字才是她能攥在掌心的东西。
夜魔侠没有接话，他只是陪着她又吹了几分钟阴冷的风。
莉迪亚皱皱鼻子，把帽子摘下来，抓在手里甩了甩，一头姜红色的飘逸长发因为摘了帽子而散落开：“你身上很好闻。”
“……我身上不会有味道。”
“我知道，”红发姑娘理所当然地说，“你嗅不到。”
夜魔侠：“……”
呵，还是第一次有人来对这位失去一感而余下感官极其敏锐的夜魔侠说他嗅觉不好。
不过莉迪亚没有乱说话，她确实嗅得到每个人身上不同的味道。有些让她喜欢，有些让她讨厌，更多的让她没有什么反应。
莉迪亚的“嗅觉”越来越敏锐了。
她想了想，最后还是跳过了这个话题。
红发姑娘从楼顶边缘站起来，再次将长发挽进帽子里，压低帽檐：“抱歉，马特，关于我不告而别的事情。”
夜魔侠站在那里没有回答，想要听莉迪亚接下来的话。
神奇的莉迪亚说：“我找你其实是来咨询点事情。”
“嗯？”
小姑娘特别认真：“……谋杀未遂怎么处理？”
马修：“……”
找我就为了这事儿？莉迪亚你学坏了！
身为律师，马修·默多克虽然因为只在地狱厨房而没有太多案源，但他的专业水平是毋庸置疑的。
莉迪亚时间不太够，她还需要在金手指失效之前回到大都会，只能大概说了一下发生了什么。
马修叹了口气。
他身材高大，在莉迪亚的帽子顶拍了拍。
她长高了，也长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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