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裘光明眼露难色，也锁紧起眉头说，“我们又不是亲戚朋友或者老熟人，如果你光是听我讲给你听的话，不是自己看懂的白纸黑字的条款，你会心里信不过我。”
为了防范被人通过蛛丝马迹查到自己，裘光明在协议书上写了一条保密条款，即裘佳霓不得对任何人提及他是公司的实际控股人和经营运作人。
“怎么办呢？”裘光明困惑地想，“如果为了获取她的信任感，让她带回去找个懂法律的亲戚或者朋友帮她看，那保密条款就白写了。”
裘佳霓正视着裘光明，若有所思的目光直直地，盯在裘光明的眼球上，而且在深深往底处挖探。
裘光明任她盯，任她探。他的目光不畏不慌，毫不避闪。
双方眼神较量了许久，裘佳霓开口说：“我信得过你。裘大哥，你把其他条款也讲给我听吧，听不懂的我就问你。虽然字我没认完，但是协议上面的‘保密’两个字，我还是认识的。我想，你在为难的，应该就是担心我因为信不过你，把这计划书和协议书拿去找人帮我看。裘大哥，你就放心讲吧，我信得过你。不管我们能不能合作，你也可以信任我，你不让我告诉别人的，我就绝对不跟任何人讲。”
裘光明不可思议地看着裘佳霓。
裘佳霓的目光已经移开了裘光明的眼球，但还是落在他的脸上。在那真诚的目光中，裘光明望见了那种源自人心底深处的信任，这让裘光明暗觉有些良心不安。
裘光明对裘佳霓是有很多保留的，而他写在协议书上的保密条款，其实也是一条拒绝裘佳霓探知他更多事情的不公平条款。良心不安之余，裘光明更有一些暖暖的感动。
“你为什么肯相信我？这个世界上是有骗子的，我就是被奸商给骗破产了的。”裘光明带着真善提醒裘佳霓。
裘佳霓被问沉默了。她把目光从裘光明的脸上移开，投向窗外，再投向明朗的天空，像是能在天上找到她要回答裘光明的答案一般，她拿目光久久地探寻着天空。
“你身上有一股气，我书读得少，不懂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裘佳霓慢柔地说着，像收风筝的线似的，她缓缓收回目光，凄然地笑了笑，又接着说，“你身上的这股气，我在我老公还有他的战友们身上感受到过，让我觉得很安全，很踏实，就是愿意相信。”
裘光明没有忘记，裘佳霓说过她的老公当过兵，退伍后又当了刑警，还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牺牲了。
“刚正之气。”裘光明替裘佳霓找到了形容词。
“对。就是刚正之气！”裘佳霓的眼眸上泛起一层隐隐的泪光。
裘光明能感同身受的感觉到，她在强烈地思念自己的老公，也在用理智极力克制思念触发的苦涩悲痛。
“要不，你先回去休息，明天我再讲给你听，正好晚上我可以把计划和协议条款再修改完善一下。”裘光明体谅地望着裘佳霓，低声说。
裘佳霓快速地转了转眼珠子，又使劲儿眨了眨眼皮。她眼眸上的泪光慢慢消散了，眼珠子也慢慢恢复了明亮。
“你讲吧。”裘佳霓正坐起来，把计划书和协议书递还给裘光明。
“最主要的协议条款，就是我刚才给你讲的，我们出资入股的形式，各自的占股比例、分红权益，还有各自的工作责任，这几点，你还有要问我的吗？”
裘佳霓摇摇头。
裘光明逐条逐款的，为裘佳霓讲完所有的计划事项和协议内容过后，诚恳且严肃地又接着说：“我是非常希望我们能够合作的。不管你同不同意和我一起办厂，我再啰嗦叮嘱一下，我找你商量合作办厂的这件事情，请你一定帮我保密。”
“没问题。”裘佳霓说。
裘光明又紧接着说：“另外，我对你讲过的自我介绍，还有我跟俊峰兄妹俩的关系，也请你一定保密。待会儿，我就告诉他们不要再叫我明爸爸了，直接叫我爸爸。由于我的某些个人原因，我希望越少人知道这些事越好。不好意思，也不能让你知道我更多的事情。”
“你和他们的关系，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裘佳霓惊讶得瞪大了双眼。
“目前是。只有我们老家的人知道他们的爸爸去世了，我在老家一直还没有露过面。包括昨天晚上的警察和医院里的医生护士，我都对他们说，我是俊峰和敏慧的爸爸，是我干妈的亲儿子。”
裘佳霓的神情由惊讶换成了郑重：“我知道了，谢谢你信任我。你不说的任何事情我绝对不问，你不让我告诉别人的事情，我保证不说。”
“非常感谢！”裘光明舒了一口气，轻松地说，“那办厂的事情你回去考虑一下，考虑好了就尽快答复我，我好做筹建计划和筹备启动的资金。”
裘佳霓果断表态：“我不用回去考虑，我考虑好了，现在就答复你，我同意。只是，我也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裘光明愣了一下，问道：“什么条件？”
裘佳霓说：“我不能占30%的技术股，太多啦。我一分钱不出，就光是我做辣酱技术，你给我20%的技术股吧，这也挺多的。没有你出钱出主意，我这辈子都不会想到用这个技术来赚钱。”
“世界上还有嫌分红权益多了的人。”裘光明摇摇头，嘴角浮出淡淡的笑容，“20%不行，太少。没有你的配方和技术，这辣酱厂我就不会建。这样吧，你占28%的技术股，不要再嫌多了，再嫌多，我可就要担心，你在把控辣酱质量的时候不会尽心尽力。”
“你给我20%的技术股，我也会尽心尽力的。”裘佳霓莫名其妙的，赶紧申明。
“跟你开玩笑的。不要再争，就这么定了，就28%。”裘光明严肃地说。
“我还有一个最要紧的问题，你的计划里头没有写。”裘佳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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