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法医也不能给出准确的答案。”陆离记得自己当初也问过同样的问题，“判断死者是先被勒死，还是先被刺死，只能通过现场血液的喷射情况做出判断，而且还有失误在里面。因为，如果凶手勒住杨乾的同时，趁着他挣扎猛刺一刀，很可能这两个动作都是造成他死亡的重要原因。凶手清理了现场，用消毒液拖了地，以至于法证科的血液反应实验都没办法做。”
“现场的照片有吗？”曲寞突然说着。
陆离赶忙拿出一摞照片，其中有一半都是在案发现场拍的，背景就是这个屋子。
照片上的杨乾坐在椅子上，怀里还抱着电锯，胸口插着匕首，瞧着有些怪异。再看他穿着白色的衬衫，下面是一条休闲裤，脚上一双黑色锃亮的皮鞋。
“这里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曲寞肯定的说着，“死者穿着整齐，尤其是这件白衬衫，根本就不是干活应该穿得衣服。再有，这间工作室窗明几净，里面没什么尘土，跟外面没什么区别。如此可见，他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在这里面工作了。
据我推测，这应该是他家装修时候剩余的材料和工具，并不是他每天都在做的工作。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一点，这个电锯是坏的。”说着，曲寞把电锯拿起来，只见根部非常不起眼的地方的线圈胶皮开裂，里面的钢丝全都断了，根本就通不了电。
之前陆离也这样怀疑过，不过他没有发现那电锯是坏的.再加上他想不出凶手为什么要故意把死者放在椅子上，觉得非常不合逻辑，所以就推翻了这个想法.试想一下，凶手潜进来在这间屋子杀害了杨乾，如果想要抛尸不是应该把尸体抛到荒郊野外吗？从正房挪到后厦，也能有什么作用？
“我们做刑警的要相信证据，不能光靠推理和分析。没有证据做基础，一切的推理和分析都是空中楼阁，会变得不堪一击，而且会带着我们走向错误的方向。”曲寞自从做回大学教授，遇到跟专业有关的事情习惯做解释了。
他看了陆离一眼，接着说:“我知道你办案经验丰富，但有时候恰恰是这些经验会误导你的思维，让你做出错误的判断。杀人本来就是一件不合社会规则的事情，所以任何一个凶手都不能按照常理推断。不管他是否拥有正常的思维，在杀人和杀人后的一瞬间，他肯定是不正常的。
不过本案的凶手把尸体移动到工作间的椅子上，又把现场打扫干净，他肯定是有企图的.这个原因到底是什么呢?我觉得只要你能解开这个谜团，离找到凶手就不远了.邻居们的口供录了?他们怎么说?”
“我们对左右邻居都做了走访，案发当日，他们都说没听见什么特别的动静。只看见一个戴着帽子的男人推着独轮车离开，经过我们调查，此人就是邓健。”绕了一大圈，最终又回到了邓健身上。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最起码知道凶手曾经移动过尸体。
另外，对杨乾社会关系的调查很快就有了结果。他从小是个孤儿，被送进孤儿院又跑出来。十二三岁就在社会上闲混，那时候就做偷摸的事情，因为年纪小谁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后来，他的手越伸越长，曾经入室行窃被抓，被判了五年。因为他在监狱里表现的好被提前释放，在这之后认识了他的前妻王慧。他们育有一子，不过很快就离了婚，儿子跟着他生活。
可能是因为有儿子在身边，他老老实实做人几年，在这期间学会了装修的手艺。后来儿子渐渐长大，青春期叛逆不服他的管教，整天嚷着要苹果手机、平板，还跟同学比吃比穿。
为了满足儿子的愿望，他又做起了老本行，没想到又被抓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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