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等儿子进房间睡觉，终于忍不住问，“你已经让她离开了？”
潘伟知道，现在清楚袁洁婷情况的可能只有方婷。
这是潘伟回来的三天时间里，第一次提起袁洁婷。
方婷看了他一会才说，“她说了，暂时不想联系你。”
“你到底与她谈了什么？她现在到底去了哪里？”几天情绪压抑下来，此刻潘伟不禁有些怒气，“就算你要她离开，总要让我见她最后一次吧。”
“她还没走，这几天她在休养身体。另外，她让我转告你，让你别找她，别联系她。等她要联系你时，会联系你的。”
“方婷，你做得太过分了。为什么不提前跟我商量？”潘伟声音大起来，“别以为我是害怕你起诉离婚，别以为我是害怕失去财产，我只是不想伤害亮亮。”
“你知道这点就好。我之所以委曲求全的妥协，委曲求全的继续过下去，也是因为亮亮。”方婷同样有了怒气，“你做了这种事，还说我过分。我告诉你，为了亮亮我会再忍十几年，等亮亮到了十八岁，成年了，如果你想离婚，我连考虑都不考虑就会第一时间签字。”
方婷的这番话反而让潘伟沉默下来。
苏琳终于接到袁洁婷电话。从店里跑出来，刚接起来就说，“你终于来电话了，急死我了。”
“这几天在医院，今天才回家。”袁洁婷说。
袁洁婷的话让苏琳明白，肯定没有留下孩子。不然在医院待几天干什么。
“潘伟也同意？”苏琳轻声问出来。
“与你通电话后的第二天早晨见到方婷后就关了手机，一直到现在才开。他想找也找不到。”
苏琳不知该怎么安慰她。好不容易怀孕，而且已经五个多月，突然失去，内心肯定很难承受。
“怎么不说话？”袁洁婷反而笑了笑。
袁洁婷的微笑让苏琳更是意外。半天才说，“肯定特难受吧？”
“没事了。”袁洁婷又是一笑，不过还是带点苦涩，“那天进手术室时，想死的心都有。这几天在医院静下来想了很多，心情也好了不少。”
“要不来我这里住几天，就当散散心。”苏琳说。
“暂时去不了，还要处理房子与美容院的事。等这些处理完了，再过去住几天。”袁洁婷深深吸口气，再一笑，“然后就远走高飞，找个没有人认识我，同时我也能生存下来的地方生活。”
虽然袁洁婷带着笑容说这句话，但苏琳听来，却很伤感。她知道，无论袁洁婷装着多轻松，实际内心都很难受。
袁洁婷离开前终究没有见潘伟。到了苏琳那里才发条短信。而且是非常简洁的三个字：我走了。然后关了手机。
“为什么不见他一面？”苏琳问。
“怕见他后就再也没有想走的勇气。”袁洁婷心酸一笑。把手机卡取出来，走进洗手间扔进马桶。拿手按一下，等水声停下，再也看不见卡。
“好了，一切都结束了。无论他回什么字我都永远不会知道。”看着面前马桶半天，袁洁婷才轻轻说。她知道苏琳站在身后。
这天晚上，潘伟醉了。在徐健印象中，还是第一次见他醉。当然，潘伟并没醉到倒下。他看起来依然还能喝，依然还能说出自己想说的话。但徐健知道，他的确醉了。
时间有些晚。突然，服务员敲门进来，刚准备开口说什么，还没开口，潘伟用有些含糊的声音大声喊，“给老子出去。”
服务员吓得马上退出去，随手关上门。
徐健知道潘伟心情不好，只是借着这个发泄。对潘伟太了解，他很少发火，特别是在陌生人面前。何况对方是女服务员。再看他眼中似乎有了些泪光。
徐健站起来打开门，轻声问站在走廊的服务员，“刚才进来有事吗？”
女孩露有委屈神情，不过还是勉强笑笑，“没事，就是想问问你们还有没有什么需要。”
徐健知道是因为自己与潘伟在这包厢待了太长时间，所以服务员才用这种方式委婉提醒。自己与潘伟早点走，她们就能早点收拾。
“不好意思，我朋友今天心情不太好。”徐健说，“很快就会走了，再稍等一会。”
“没事，不着急。”女孩忙说。
徐健回到包厢坐下。
“记得你以前问我过得幸不幸福。”潘伟突然开口，声音不像以往那般清晰。没有看徐健，只是看着桌上菜，“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幸福的，现在看来都是假象。”再看徐健，“真的，都是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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