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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清欢不喜马车，从营中回来，见到安阳的身影就顺势入内，本想逗弄她，不想被几个士子打乱，颇觉扫兴。安阳不知她为何而来，但人站在她眼前便好过一切。

两人在前打马回宫，云殿外许多朝臣手持奏疏候着陛下，安阳自不去打扰，自己回宫沐浴，秦淮守在中宫，见她一人回来，不免奇怪：“怎地殿下一人回来。”

安阳将小麻烦丢掉，心里正舒服，顺口回道：“阿兄阿嫂回来，自然送回府，哪儿能成天在中宫待着。”

秦淮看着她的眼神略带古怪，稍纵即逝，安阳未曾察觉，自去配殿沐浴。

宫人摆好晚膳时，女帝并未归来，显然被绊住了，不多时自有宫人禀告，陛下有事脱不开身。安阳并非执拗之人，她管着偌大朝堂，自然辛苦，不可再随意叨扰她。

用过晚膳，安阳素来不会将弘文馆的事务带回宫处理，她翻出前几日的画架。旧楚时，她大病一场，陛下曾毁她一副画像，那是她认真所作，自然是极美的，被毁后，虽说心疼，眼下两人在一起，遗憾成往事，便成了执念。

无论多忙，奕清欢总会回中宫安寝，安阳便习惯性地去等她，有时她会带着奏疏回来，朝堂上难解决之事，都会问及安阳，二人也都习惯了。安阳在弘文馆里待久了，总会不自觉地端着长者的架子，她本就身居高位，神色肃然，下面的人自然不敢随意与她攀谈。

奕清欢总觉得她年少老成，旁人提及她，虽说不吝啬夸赞之词，话语中谈及她少了些清灵气息，故而奕清欢总想着将她从弘文馆里捞出来，另派他人。

安阳性子洒脱，或多或少参与朝政，大多时候不发表言论，私下时才会将自己所知尽数告知陛下。眼下陛下总想着捞她出来，她却觉得弘文馆轻松自在，不用涉及太多庶务。

寝殿内寂静，宫灯璀璨，她注意力皆在笔下，未曾在意身后有人入内。奕清欢习武，脚步轻盈，轻轻走过去，阿蛮身上皂角香气浓郁，想来回来时沐浴过，走近后，方看清画上之景。

安阳于画技上很有天赋，落笔轻柔，勾勒出的人物清晰，惟妙惟肖，一眼可观画上人物是谁，这幅画好像在何处见过，她微微思索后，身子蓦地一僵。

察觉身后粗重的呼吸声，安阳回身，放下画笔，与陛下相对，伸手环住她的腰身，笑言：“陛下当初毁我画像，就不打算还我？”

春寒料峭，奕清欢自外间归来，身上犹带着寒意，安阳只着单衣，怕她过了寒意，便微微推开她，道：“如何还你，要画还是要人，你选一个？”

时间待久了，陛下言语间少了那份羞涩，安阳抿着唇，不愿放开她，贴着她的身体感受到那份寒意，在她耳边呼出一口气，“你不冷吗？”

“又在胡闹。”奕清欢低斥道，选择推开她，接过秦淮手中的热茶，安阳不勉强她，执起画笔，又专心她的画作。

奕清欢饮过茶后，身上带着微微寒意，自不好再去接近安阳，便去沐浴。待从配殿出来，安阳依旧未结束，她走过去，安阳趁势将墨笔塞在她的手中，恳求道：“题词可好？”

看着画上的人，奕清欢略显不自在，“哪儿会有人给自己的画像题词，说出去会被笑话的。”

安阳哪儿管这些，从身后抱着她，不依不饶，道：“我不说，你不言，不会有人知道的。”

“我的字迹难不成无人察觉？”奕清欢无奈，被她抱着脱不得身。

安阳想想也是，觉得十分遗憾，略微思忖后，便道：“那我藏起来不让它见人，如何？”

今晚若不依她，只怕无法不行。那抹无奈化作宠溺，奕清欢拿她没办法，那段岁月是安阳最难熬的，她不仅没有守在她的身边，反而极力疏远，到底是她不好。

她想了想，将目光落到画上，轻蹙眉尖，状似不记得，轻声道：“题原来那句？可我记不大清了。”

安阳才不信她，原来那句不过七字，哪会记不住，她坏心地咬了咬她的耳朵，哀怨道：“就题那句。”

奕清欢真是怕她了，为免又惹身后人不悦，提笔写下七字，山有木兮木有枝。

盯着她最后一笔落下，安阳才放心，待晾干后自己妥善收起来，她开心得如同幼子，奕清欢便细细望着她，安阳察觉她的目光，不免红了脸，蹭到她面前，“你盯着我做什么？”

“自然是你好看。”奕清欢情不自禁地出口，抬手抚上她的脸颊，安阳蹭了蹭她的手心，乐道：“陛下也很好看。”

眼下袒露心扉，自是悦耳的甜言蜜语，安阳抱着她，在她耳边低语：“该安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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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眼里出西施，嗯，没错的，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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