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舒漪来到书房门口时，听到的正好是这段话，她顿住想要敲门的手，却也没有转身离开。
她想知道战霆枭的回答。
良久，门内再没有传出说话的声音，只能听到苏玲细细的抽噎声。秦舒漪一个女人听了都觉得酥骨。
秦舒漪知道她不该再听下去了，也不应有莫名的期待……她转过身，准备离开。
突然，书房内传出一声闷响，像是什么倒地的声音。
难道是……他们两人在做什么，所以碰倒了东西？
秦舒漪不敢再想下去，转身离开的姿态近乎落荒而逃。
门内，苏玲倒在地上，捂着肚子，一脸痛色。
刚才，战霆枭踹了她一脚。
苏玲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战霆枭踹翻在地，她不可思议地看着战霆枭，疑惑他怎么还有力气踹人。
战霆枭没有理会苏玲，他刚刚听到了门外有杂乱的脚步声，很熟悉，他知道是谁的。
秦舒漪刚才来过。
可是秦舒漪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就走了——因为这个女人根本就是一点也不在乎他！
战霆枭心中升起一股无名之火，想要立刻开门追出去，又顿住脚步，折返回来。
“叫！”
战霆枭坐到书桌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蜷缩在地上的苏玲。
苏玲不解，捂着被踹的肚子想要靠近战霆枭。
战霆枭再次抬起腿，语气不善地对着苏玲说道：“我让你叫，没听到吗？”
苏玲这次听懂了，她点头如捣蒜，自顾自地开始“表演”。一声声柔媚的呻吟就从她口中逸出。
战霆枭就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着，眼神玩味。
战霆枭没说停，苏玲不敢停，直到她的嗓音都开始有些沙哑，战霆枭才抬手示意她可以停了。
“滚下去吧！你知道的，再有下次的话……”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苏玲早已怕得不行，点了点头就立马一瘸一拐地出了书房。
苏玲一出来，秦舒漪就看到了。
她在房间的窗户边站了一整个上午，直到看到苏玲从书房内出来。
秦舒漪看到苏玲衣衫凌乱，脚步虚浮，双手捂着小腹，走路也是一瘸一拐的……一看就是一副被疼爱得狠了得模样。
秦舒漪将窗帘拉上，日光被隔绝在外。房间内一片死寂。
原来战霆枭也是谁都可以的……也对，他本就是海都的督军，位高权重，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见过，怎么可能会对她动真心？
秦舒漪嘲笑自己自作多情，竟然会觉得战霆枭对她也有几分真心。现在看来，她不过是战霆枭发泄兽欲的工具而已。
想到这些，秦舒漪的心情越发低落了，她将脸蒙在被子里，却发现被子里、枕头上都是战霆枭的味道，连房间内的空气里都是他的味道。
秦舒漪迫不及待地想要逃离这里，她不能再在这个房间里待下去了！
说走就走，秦舒漪换了身外出的衣服，给佣人留了个口信就出门了。
秦舒漪没有让督军府的人送她，她出门的借口是想吃街角摊子卖的水果，于是佣人也不疑有他就随她出门了。
出了门秦舒漪反而不知道该去哪，她是个孤儿，从小被黎家收养。如今她与黎家决裂，又与黎天墨为敌，一瞬间，秦舒漪望着外面人来人往的街道，从心底生出一股落寞感来。
她站在街角发了很久的呆，才终于想起自己还有一个地方可去。
秦舒漪伸手拦了一辆黄包车，给车夫报了一个地址。
她要去的地方是朗寺的照相馆。
那时候秦舒漪救下朗寺，两个人能相依为命。她的任务每次都是九死一生，不能带着朗寺涉险，于是她就用积蓄给朗寺盘了个小店做点生意。朗寺对西洋传来的照相机很感兴趣，秦舒漪也就随他去做。到后来，这家小照相馆成了两个人的基地。而如今，这家照相馆是秦舒漪唯一能来的地方。
秦舒漪站在照相馆门前，思绪万千。
照相馆的门关着，朗寺如今在制衣厂工作，鲜少回来。秦舒漪熟门熟路地从门侧的砖缝里抠出钥匙，打开门。
一推开门，秦舒漪才发现房间内竟然有人。
柳画晴正趴在屋内的桌子上睡觉。
听到声响，画晴抬起头，揉着惺忪的睡眼看过来。
“秦姐？！”
秦舒漪逆光站着，画晴看不太清楚。她站起来凑近仔细看，声音里充满惊喜。
“秦姐你总算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秦舒漪不解其意，有些疑惑地看着柳画晴。
画晴这才想起来她是偷跑出来的，不由埋怨起那个整天吓唬着要“吃掉”她的副官李木。
“是这样的，秦姐，我之前有点事，所以就先离开督军府了。但是督军府也不好进，我只好在这里等你。”
画晴下意思地隐瞒了她离开督军府的真实原因。
“你找我什么事？”秦舒漪仍旧不解。
柳画晴没有料到秦舒漪完全没有往三少身上想，她有些泄气，睁着一双大眼懵懂道：“秦姐，是三少交代我的事……”
画晴还没说完，秦舒漪就打断她的话：“画晴，我和三少已经分手了。”
“不是不是！”画晴连忙否如，“三少只是让我给秦姐你带句话，他说无论何时，只要秦姐你想走，不管有多难，他都会带你走。”
无论何时，只要你想走，不管多难都带你走。
秦舒漪在脑海里细细咀嚼着这句话，脸上微微露出笑容。
画晴在一旁看着，以为秦舒漪因为这句话回心转意了，一双大眼也不由盛满了笑意。
谁料秦舒漪开口后，说出来的话却让画晴大为诧异。
“画晴，我和三少已经分手了，也回不去从前了，你以后不要再替他传递消息了。”
秦舒漪脸上带着笑，却说出这般绝情的话，画晴空白的感情经历，让她无法理解。她低声“哦”了一声，算是回答了。
若是秦舒漪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松动，传到三少那边，都会让他产生误解。秦舒漪不能让黎天麟因为她再多出战霆枭这样的劲敌。
她忍住心中翻涌的情绪，脸上依旧维持着笑容，不愿让画晴看出她心中的动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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