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在此刻突然没了声音。
他猛地反应过来,冲着那群臣子大喊:“你们都在这愣着做什么?快把这个逆贼给我拖下去!拖下去!”
可那些他所信任的臣子们,只是面面相觑,半晌没有反应。
顾准看着可笑而焦急的皇上,笑问:“您现在还觉得,这些人都是值得您信任的吗?你猜猜他们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一点反应也无?”
“来人,来人!”老皇帝不甘心地大声吼叫着。
“圣上,是在找我吗?”
话音刚落,一个尚显稚嫩的身影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圣上有话还请直说。臣在这里,也想亲口听一听臣出生那年,这京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君临的声音在此响起,听得老皇帝心里越来越凉。
他知道,他就知道!君临不会像是看起来那么简单。
可到底是什么时候,朝堂之上的人都成了如此无能之徒?
为什么从来没有人告知他?
“圣上是不是困惑着,为什么自己从前没有想到会有今日的局面?”君临摇了摇自己手上的扇子,歪头笑着,“若是有此疑惑,便对了,毕竟这些年来,没人敢在你的面前说这些。”
皇上听了此话,眼神再次移向了那些臣子们,可臣子们只是低着头,半句也不敢多说。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君临仰头,收敛起笑容,沉声道:“只要圣上说明白了当年之事,我们不会把您怎么样。毕竟这些年来,您为了奉国也付出了不少。”
“当年的事?”
老皇帝依然怒意满满的看着座下的君临及顾准,似乎是在嘲笑他们。可他却想不到如今冠冕歪斜的自己是该有多可笑。
一个失势之人,还有什么资格于此继续叫嚣着?
“是十五年前的当年,也是五年前的当年。是我母亲死的那年,是我出生的那年,也是顾家军被诬陷远走边疆的那年!”
君临此言掷地有声,落在了每个人的耳膜上,就像一记惊雷。
老皇帝微微眯起眼:“你说这些,有什么证据?朕从前没有做过违心之事,从未!”
君临已经没了兴趣再去嘲笑他,只淡然望着他道:“你在这个位置上已经够久了,难道还不知足吗?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的父亲,就在前不久还躺在床上呼吸艰难的成王。”
君临突然提起了成王的名字,反倒让皇上呼吸一滞。
当年的事,他不可以让任何人抓到证据。
但成王的清醒,成王的存在,是他无法抹去的痕迹。
“成王?他算什么成王!不过是个败寇,自古改朝换代,哪一个皇家不是如此?”老皇帝状似疯癫大笑。
“所以,这就是你做那些事的理由?”君临狠狠咬住自己的牙,抑制住想直接将皇帝踢倒在地的冲动。
但现在还不可以。他要亲耳从他的嘴里听到真相。
“原来这就是皇上之所以为皇上的缘故。”君临将双手负在身后,“如果不是你,我的母亲怎么可能会难产而死,甚至让我出生即带不治之症?若非我路遇神医,恐怕此生都无法作为一个正常人存在。”
“让你幸存了下来,的确是我失手。”老皇帝嚣张笑着,他能感觉到自己已无力掌控局面,于是干脆痛痛快快将那些事情一并说了出来,“你的父亲成王,比我小了不少年月,怎么就担得起太子一位?若非我当年使了手段,恐怕如今在此位的人,就不会是我了。”
“可就算是你的父亲做了皇帝又如何?难道你觉得他能够做的能够比我更好吗?”
君临捏紧了拳:“所以你就以药蒙蔽他的神经,让他昏沉半生?”
“即便他现在醒过来了又如何,这世上,有谁能让过去的那些时间都不算数?皇帝之位,我已经坐了一辈子,但只要我身在此位,你们便无法撼动半分。”
君临看着深埋于一片阴影之下的皇帝的那张脸,:“我的父亲如今已经渐渐恢复,趋于常人。你也该明白,什么是天命所归。”
老皇帝听到这里,眼前的一切略有模糊,他大笑道:“这又如何?京畿之地,都是我的人,都是我亲自挑选出来的可信之人!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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