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九蹲下身，直接卸了喊得最凶的一个壮汉的下颚，其他两个人见状都要哭出来了。
“各位大哥大姐，你们到底想干嘛呀，咱们兄弟就是替人办事，哪里得罪了你们，直说就是啊。”
“现在问你们几个问题，照实说，还能放了你们。”
壮汉们一听能放过他们立刻忙不迭点头，“您问您问，我们一定什么都说！”
“哪人？哪来的姑娘？怎么个流程，交给了谁。”
他们对视一眼，“这……我们不敢说啊，那是我们得罪不起的人，几位，我也劝你们，别多管闲事了，这不是咱们能招惹的人呀。”
“看来这意思，是不打算说了，那你这舌头也不必要了。”元九举起小刀。
“别别别，我说我说还不行么？”
“咱兄弟原先就是在码头扛货的，五年前有个婆子找上我们，说是个肥差，看我们几个无父无母，身体硬朗，便雇我们每个月都去洪州押人货过来卖，那些姑娘有些是穷人家自请卖身，有些是他们拐来的，送到船上后，我们就交差了。”
“五年，你们都这样来往，没有任何官府官兵发现？沿路的漕司关卡怎么过的？”
“我们每个月的路线，接头暗号都是不一样的，所有的姑娘都有人看守，我们只是其中一小队，还有很多我们这样的人，官府，官府知道了也不会管得，我们都是晚上送货，这码头上也是见怪不怪了，从没有遇到过什么问题，至于漕司，我们是有腰牌的，这水路上，四通八达，人送去哪里，谁能知道。”
“那么基本上送上船后，送去哪里？”
“都会送去江州，有一些会送去偏远的地方，总归都得先去江州。”
“没了？”
“我们知道的就这么多，腰牌还在我们身上呢，您自个看看，就是沅州到洪州的，洪州到江州的我们可没资格了，得上一层才能选。”
“怎么接头的，什么暗号？”
“每次都不一样，得等上面的人联系了我们，我们才清楚，但是刚才接手姑娘的那个婆子，她叫金婆婆，是江州出了名的人贩子。”
“我们能说的都说了，别的真的不知道了。”
“是啊，若是知道，我们也不会隐瞒啊。”
幽暗的巷子里，容貌绝色的少年自暗处走出，眉梢轻佻，修长的手指轻轻一弹，那两人面前已经出现了三把薄刃，刀光在月光下散发着阴冷的光。
“挑断他们的手脚筋脉，找几个人，替了他们的位置，找到接头人。”
“是。”一个卫士上前。
卫卿揽住了华世宜，华世宜纳闷道：“咱们不就带了这么几个卫士么？”
“我的人随时在附近，以备不时之需，放心。如果你想走官府的话，我觉得没必要。”
华世宜抿唇，“这个当然听你的，人家都说了，这事干了五年，这官府要是不知情，谁信啊。”
一行人回到了渡头，元九亲自上船交涉。
“什么？你们要租咱们的船？不行不行，我们都满员了，没几间房。”
“有几间我要几间，这些钱够不够？”元九拿出了一叠银票。足够买下渡头所有的船只。
船老大估计也没料到这不起眼的货船居然有人非要住，但是这白花花的钱就摆在眼前，说不要，也着实虚伪了些。
“这……我去跟我家婆子打个商量？”
“嗯。”元九点头。
船舱底下，一个婆子正拿着皮鞭抽打那些刚买来的姑娘们，她们不敢大声的叫，只能轻声呜咽，然后抱在一块，企图在对方身上找到力量。
船老大打开门进来，“别打了别打了，来大客了。”
金婆子瞅他一眼，“呸，什么大客，也值得你这样大惊小怪。”
“这回是真的大客，银票，这么一打，包咱们的船去洪州。”
“很多钱？”金婆子一听也动了心思，“可咱们这船上这么多女人，半夜出点声，不是露馅了么。”
“啧，让她们安静点不就好了？反正咱们这脚程，两日也就到洪州了，他们估计是朝盛京的方向去的，就两日，那么多银票，得干多少单子才有啊。”
金婆子想了想，“该不会是官府的吧，上头说了，最近严，可别漏了什么马脚。”
“不会不会，我刚才往底下看了，大多数都是女人，就那么几个男人，上了咱们这船，还不是任我们宰割。”
金婆子把心一横，“那要么，就让他们上来，住高点，二楼那几间房都腾出来给他们。”
“好，我这就去，你让她们安静点。”
“知道了，你赶紧去吧。”
船老大笑眯眯回来，元九一看那样子便是成了，果然，再看到银票后态度转变极快，更找了几个水手来帮忙搬东西，但是由于房间不多，女人们挤一间，男人们一间，只剩下卫卿还有韩念一间。
估计是为了早点把他们送上江州，船老大即刻开船，几人还聚在一块说话。
“还真是想要钱想疯了，我要是船舱里藏了这么多人，我是绝对不敢让来路不明的人上船的。”
“富贵险中求，这些事虽然危险，可是有钱啊。”
“世宜，你们到底怎么打算的？”
“先去洪州，咱们就假装是路过的商旅，等到了洪州往江州去还是往盛京，可就由不得他们了。”
尹靖雁一噎，“你该不会打算带着整艘船的人，回盛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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