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林挽月,这般齐全,定是筹谋已久,今日她便给她一个教训,让她知道虞柳宫不是好欺负的。即便是想要争取,也莫要拿虞柳宫开刀。否则,只会赔了夫人又折兵。
闻言,赵轩点了点头,只觉得柳如烟当真大度,竟让愿意接受这个法子,便道:“什么条件,你说便是。”
狠狠吸了一口气,抬头直言不讳地看着赵轩,那双清澈透明的眼眸,仿佛世间最纯净的东西,一下子便要看进赵轩的眼眸中去不成。
被这样倔强而委屈的眼神看着,赵轩心中一惊,只想要将柳如烟抱在怀中好好宠着,断不愿让她受了半分委屈去。
“皇上,这个法子可是大不敬,即便是证明了妾身与卫姐姐清白,也会让人耻笑我二人。妾身倒也罢了,卫姐姐如今贵为贞妃,又是长皇子的母妃,若是传了出去,她母妃曾被人怀疑毒害其他嫔妃,对长皇子实在不好。”
说到此处,已经是鼻头酸涩,红了眼眶。“妾身斗胆,敢请皇上在证明了我二人清白之后,杖毙此大胆贱人,为我二人立威。也叫后宫其他人都知道,口出无凭,红口白牙诬陷他人,是要付出代价的。否则日后,这后宫还有规矩吗?只要哪位主子出了事儿,便可随随便便怀疑他人。放眼整个后宫,谁能承受这等怀疑?皇上,若是换一种说法,这可不就是……草菅人命吗?”
言罢,两眼紧闭,便是已经划出了两行清泪,看着实在叫人心疼。
因着这一句“草菅人命”,卫灵素更是有感而发,只跪在地上,搂着柳如烟的肩膀,一同哭泣不止。
娴妃无辜吗?那她又何其无辜?明明没有害人之心,处处谨慎,可还是被人连番陷害。
“皇上,妾身斗胆直言了。”一双眼眸,竟是也倔强的看向了赵轩,那眸中的倔强与委屈,如柳如烟一般无二。“泥人也有三分土性,我虞柳宫只得妾身与柳妹妹两位主子,被人连番陷害,实在委屈至极。杖毙此红口白牙之宫女,虽然听着残忍,可这后宫乌烟瘴气,不得不杀鸡儆猴。柳妹妹说的对,若是不处置了去,便是助长了这随意诬陷他人不用受到任何处罚之风气,当真叫人寒心。”
两人这般悲戚,又一副天塌下来的模样,即便是赵轩,心中也是忍不住轻微一颤,随即沉默了下去。
瞧那模样,心中分明是再思考此事儿。
众人都未曾在意到,秦秋月看着跪在地上,楚楚可怜的二人,眼中那抹赞赏。
不错,虽心善,可这该狠辣的时候,绝不含糊。她果真没有找错人。
“皇上,两位妹妹如此言语,倒真是让臣妾感同身受了一般。”秦秋月微微蹙眉,竟也是一副杨柳柔弱无姿的模样。“左右不过是一个宫女罢了,竟敢红口白牙陷害妃嫔,杀了实在是不为过。要妾身说,两位妹妹也是心善,只杖毙了便是,倒是便宜了那宫女。要知道慎刑司的一百零七道刑罚,可是令人闻风丧胆。听说啊,那可是叫人生不如死。”
言罢,便冷眼瞧着春芽。
听着这几位主子高谈阔论,决定她的生死,春芽早已经吓得全身发抖,面色惨白,嘴唇抖了抖,想要说些什么,可正巧便听见秦秋月的这句“生不如死”,当下便吓得瘫在了地上,竟是发不出声来了。心中只觉得侥幸,幸好她家娘娘思虑周全,已经是提前在那二人身上撒了麝香。否则她今日,当真是除死无他。
果真,秦秋月这般说法,到底是让赵轩坚定了心思。当下便一拍桌案,怒道:“众位爱妃此言在理,诬陷妃嫔,本就罪无可恕。杖毙,也是情理之中。也罢,朕答应你们。”
闻言,二人皆抽了抽鼻子,向赵轩深深一拜:“谢皇上。”
微微颔首,便向一旁等待的太医使了眼色。太医也是个聪慧的,忙上前靠近卫灵素与柳如烟,鼻子闻了闻,又左右瞧了瞧。
“还请两位娘娘将双手伸出来,微臣需要确认一下。”
两人自然是照做,太医又上前不断查看。
如此这般,好一番折腾下来,太医便起身,跪在了赵轩面前。
“回皇上,微臣方才已经将两位娘娘衣衫上都查过了。麝香本是雄麝身上提取的精华,奇香浓郁,寻常人只要一靠近,也不用仔细闻,便能闻到那股香味。可是微臣方才靠近了两位娘娘,并没有闻到任何味道,又闻了闻两位娘娘的衣袖与柔荑,实在闻不到任何麝香的味道。”
闻言,这便是真相大白了。
众人皆大笑,却见赵轩一双眼睛盯着春芽,犹如猎豹一般,春芽好似疯了,神情呆滞,也不惊不叫。
须臾,赵轩飞起一脚,将春芽踢翻在地,口中咳嗽两声,地上便多了一道鲜血。
秦秋月更是眼尖,忙大声呵斥:“贱婢,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竟敢诬陷嫔妃?”
柳眉倒竖,更是将春芽吓得三魂没了七魄,幸好还记得自己的主子是谁,倒不曾胡言乱语。只是跪在地上不断叩头,不多时,额上便鲜血淋漓,好不凄惨。
“这不可能啊,不可能啊……皇上饶命,奴婢也是猜测,心中担心我家娘娘罢了,皇上饶命啊,奴婢实在不是有心的……”
为何,为何没有了麝香?这不可能,不可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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