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月香的前夫蒋文,在见月香嫁到青川来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就移情别恋,和其他的女人住到了一起去,难道那个别的女人就是眼前这个蒋源的奶奶杜筱?
“没错,怎么了吗?”蒋源被夏可人的神色给惊到了,于是也正色起来,“我爷爷是二婚,据说头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娶了个自己不爱的女人,结婚没多久就和我奶奶在一起了,我爷爷十分的钦慕奶奶,只是因为爷爷一直只在一个报社做编辑,能力平平,而奶奶心气很高,两人相处越久就越不和谐。”
蒋源摇了摇头,他是很瞧不上自己爷爷的,这些故事也都是从他妈妈那里听来的,因为爷爷和奶奶婚姻关系的不和谐,导致蒋源的爸爸一直对婚姻没有期待,四十多岁时方结婚,在婚后很多年才慢慢给蒋源母亲讲了这些过往的故事。
蒋源接着说:“在我爸爸蒋保立出生后,两个人的矛盾越深,三天两头的打架,后来爷爷甚至染上了赌瘾,差点败光了家里的钱财。奶奶实在受不了,直接和爷爷离了婚,把爷爷给赶出了家门,你知道的,那个年代,敢离婚的女人可没有几个!”
“再后来,爷爷他走投无路就自己上吊自杀了。”蒋源把相片放在了桌面上,“人死了,赌债可不会跟着没有,后边好长一段时间,都有追债的人上门来找奶奶,甚至扬言还不起钱就要抢走奶奶/的孩子,逼得奶奶她一连搬了好几次家,还改过好回次名字,这才逐渐安稳下来,不过她倒也再没有嫁过。”
夏可人长长的叹了口气,想来杜筱也经历了一段艰难的岁月,或许几个月或许几年,个中辛苦只有她自己知道了,换别人讲出来也不过短短几十个字就交代了过去。
蒋源听见夏可人的叹息声,扬起嘴角来:“怎么,看到这么美好的一张照片,没想到是这么悲伤的一个故事?”
“这房子就是从前我爷爷和奶奶他们住的地方,奶奶为了躲债把房子给卖了,去年我才又买回来。”蒋源靠在了沙发上,“我喜欢在有故事的地方住着,老旧的故事能带给我新的灵感。”
夏可人冲他轻轻笑了笑,缓了缓后,开口:“故事不错,我们先走了。”
蒋源眨了眨眼,有些惊讶,以往他给别人讲自己爷爷奶奶/的故事,特别是女生,总能引起他们的感叹,或感叹爷爷的混蛋不堪,或感叹奶奶/的勇敢大胆,这个夏可人竟然什么也没说,这就要走了?
不过,更令他惊讶的是,夏可人竟然笑了。
“你笑了。”夏可人扯着冯嘉宇往外走,蒋源连忙跟了过去,“第一次见你笑,你笑起来比不笑更好看!”
蒋源刚追到门口,夏可人已经反手一把将大门给关了起来。
“诶!别走这么快嘛!”蒋源赶紧又把门打开,只看见夏可人的身影转过楼梯的拐角,走到了楼下去。
……
“刚刚那照片,是不是和见月香有什么关系啊?”
回到四季斋后,冯嘉宇才开口,冲坐在案桌前,准备画画的夏可人到。
夏可人点头:“蒋文就是见月香的前夫。”
“见月香前夫就叫蒋文?”冯嘉宇也惊了,“那也太巧了!你怎么没跟蒋源说呢?”
“有什么好说的?”夏可人蘸了蘸墨,马光明喜欢动物,那她画一幅什么动物好呢?“告诉他,是他奶奶抢了我外婆的男人?”
“也是。”冯嘉宇点头后,若有所思,“不过,这么巧的事,总感觉也该告诉蒋源一声。”
夏可人没有回答他,她思索片刻,觉得画三只羊不错,三阳开泰嘛,生意人总喜欢吉祥话。
见夏可人开始专心致志的画画,冯嘉宇也不打扰她了,自己坐到了一边去,夏可人一画起来就心无旁骛,直到感觉脖子有些酸痛了,这才暂时搁了笔,手抓着脖颈后边的肉,扬起头来轻轻捏了捏,眼睛一下就看到了放在案桌上的那个玻璃罐子。
本该在五十年前就凋落的玉兰花,直到此时此刻仍然无声的盛开着。
想起刚刚蒋源讲的他爷爷奶奶/的过去,夏可人不知道见月香那些一个人的日子是怎么过的,她在霞浦等待孟洛川的时候,时不时也和自己一样,画画的间隙抬起头来看一眼这个玻璃罐子?
想到这儿,夏可人心猛地一震,难道自己也要和外婆一样,就这么等下去吗?
夏可人拿出手机,打开微信,一鼓作气的给孟津发了条消息过去:我是不会像见月香一样傻傻的等你四年的,别说四年,四个月也不会!所以孟津,你要再没有回音,我就要把你给删除掉,然后扭头喜欢别人了。
红色感叹号冒了出来,夏可人揉了揉突然发酸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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