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陈老的神色看上去带着点忧愁,不像之前那样从容,像是被什么事给困扰了。
赵月茹看他情绪不对的样子,也不好直接问是不是出事了,只得安静的坐到了旁边。
不多时就有侍者上前来斟茶,气氛一时有点沉闷,两人谁也没开口,都沉默着喝着杯子里的茶。
“这几天倒是清闲,没什么事可做。”因为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赵月茹只得随口找了个话题开始闲聊。
“你那边不是正斗着呢吗?”陈老放下茶杯斜睨了她一眼,调查的事情还是他派人做的,所以对于他们两家酒楼之间的争斗他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转性了,没什么动静。”两人之间都是门清儿,所以赵月茹说话的时候也没有什么避讳,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这倒是我没有料到的。”听她这么一说,陈老颇感意外的轻“咦”了一声,因为从他调查到的东西来看,蒋瑞阳这个人特别爱记仇,本事没有气性儿挺大,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主。
“横竖我这边接着就是了。”对于蒋瑞阳那边的事情,他们现在也不会退却,既然已经被人欺负上门了,她就没有后退的道理。
“他在暗,你在明,这件事也不是那么好应付的。”像是又记起了之前的砸店事件,虽然镇上的事情他可以插手,也拥有一些话语权,但从他来到这里开始,已经很久没有干涉这些事了,如果他偏袒太过明显也不好,毕竟镇上的一切不是靠他一个人来支撑的。
那些乡绅和权贵也是需要安抚的人,之前钱昊的事情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即使有证据,镇长也不过是小惩大诫,不敢真的处罚他。
“您说的这些我都懂,但一味的退让只会让他更加的变本加厉。”钱家的欺压还历历在目,赵月茹比任何人都知道那种滋味,但是就好比她说的,一味的忍让并不是长久之计,这些事情是杜绝不了的。
“你能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就行,我也是不想看到你就此埋没。”毕竟是这么多年遇到的第一个这么有天分的人,而且能力也很强,这样陈老起了爱才之心,所以遇到什么事都愿意帮扶一下。
赵月茹感念他的帮助,说起来他们现在能生活得这么好,不惧那些人,也是因为有陈老帮忙,好几次遇到难事都是靠他度过的。
“所以我也希望您有什么难处的时候可以给我说,虽然我能力有限,但还是想着能尽一下绵薄之力。”
她从一开始就想说了,但一直顾及着没有开口,现在趁着聊到了这里,她也就顺势问了出来。
“你看出来了?”陈老原本是不打算让她知道的,但这几日确实是因为这件事苦恼了许久,所以今天见面的时候多多少少就带了点情绪出来。
“主要也是看您很忧心的样子。”赵月茹也没有推辞说自己不知道,毕竟有些情绪是瞒不住的,而她也不想在他面前骗人。
“这件事说来话长,也是我自己的问题,才会到了现在这个样子。”说起这件事,陈老多少也是有点唏嘘,他本身就不是一个好事的人,但往往事情的发展又不是他能够左右的。
“那您慢慢说。”听他的意思这大概还是一件大事,而且可能时间跨度上比较长,所以赵月茹也没有说挑简洁的来说。
又是一阵无言的沉默,两人相对而坐,赵月茹神色认真的做好了一个合格的倾听者,而陈老则是在想着要从何说起。
“说来这件事和你也有关系。”他在说之前还有心思开了个玩笑,虽然这玩笑话是真的。
这却是赵月茹没有想到的,她不记得有什么事是关乎着他们两个人的,以她的身份根本就不可能会存在和陈老身边的事情有交集的地步。
“你还记得上次你帮我招待他国的访客吗?”看出了她的疑惑,陈老又提了一句,那件事算得上是镇上的大事,所以比较记忆犹新。
“记得,是有什么问题吗?”赵月茹回忆了一下那天的场景,不记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她还记得最后来访的贵客们都赞不绝口,而且当时陈老也说了他们很满意。
“没有问题,应该说你完成得太完美了。”然而在说到这里的时候,陈老的脸上却没有多少高兴的情绪,反而眉头更加的紧锁了,不像是任务完美完成后的心情。
这一下换赵月茹不明白了,她困惑的看着对面的人,疑惑的问道,“既然很完美,那为什么您还一脸的愁眉不展呢?”
“坏就坏在你达成的效果太强了,让使臣们记在了心里,所以这次他们国家发来邀请,说是让你必须一同随行。”
陈老将信笺里的内容简单的说了一遍,从一开始两国之间就商榷好了互相摆放探讨美食,但这次他们在邀请的时候提得最多的还是赵月茹,因为两个之间的友谊向来稳固,所以既然他们有这个要求,那么陈老是一定不会拒绝的,这就是他苦恼的地方。
“我?怎么会提到我啊?”赵月茹一时有点懵了,她在陈老说之前设想了很多种困扰他的事情,但偏偏没有一丝想法是觉得和自己有关的,然而现在的事实却是因她而起。
“主要还是你的那两道菜让他们太震撼了。”陈老也是颇为头痛的按揉着自己的额头,收到这封邀请的时候他就回书过去,委婉的表示赵月茹可能去不了,但是那边给的答复是无论如何也要她同去,并且还愿意签署两国之间的一些协议和合作。
这就让他没办法拒绝了,毕竟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能够更加巩固两国关系,对于陈老来说是比任何事都重要的。
“所以是非去不可吗?”赵月茹也知道既然今天把她叫了过来,而且还主动提及了这件事,那么最后的结果多半是已经决定好了,她没有拒绝的权利。
“我也知道这是在强迫你,但我可以向你保证,等这件事过后,我会给你一个美食大使的身份。”
因为心里实在感到愧疚,陈老也是想着能够尽可能的补偿她,给个不被纳入朝廷名册的官职,虽然没有实权,但多少确实是一个官,至少以后在遇到麻烦的时候,是可以直接让官府的人抓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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