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合浦郡境内兵马调动无人察觉,至少有几个地方的兵马,向榆林郡境内移动,在临尘、安广的路上集结,等待刘炅的到来。
当东方泛白,大地也蒙上一层薄雾的时候,安广城门洞开,一行人快马行驶而出,刘炅带着这支特殊的部队出发了。
从灰白的晨雾中穿过,道理两边的草木皆是路上,马蹄已经湿透了,不过马似乎不知疲倦一样,迅速向前行驶。前方有千军万马在等着他们, 刘炅等人经过时并没停留,穿过军营继续前行,而这里所用兵马也都跟着他开拔,目标直指临尘。
阳光初升,驱散淡雾,驱散寒冷,临尘已经出现在视线范围内。
临尘处于地势低洼的地区,尚且雾气没有散去,远远看去,茫茫白原上的各国兵马势力反正格外显眼,各处大军已经整装待发,静等刘炅的到来。
刘炅稍稍辨认,掸国人、骠国人、扶南人、交趾军、瑶人、苗人、彝人尽在眼前,风气之时,各势力的旗帜哗哗作响,好不壮观,这哪里是谈判,明显张开了血盆大口,等着刘炅往里面钻呢。
刘炅下来,两军在可接受的方位内停留对峙,随后派使者接洽,商定了谈判地点,藏于人数。
原本是想要在私下将瑶人、彝人拉拢到自己这边来的,现在这种情况他可没有想到,竟然将各方势力都牵扯了进来,用超越时代的话来说,原本是国内矛盾,现在变成了国际矛盾,不好处理呢。
不过看得出来,对面是以士燮为中心的,所以士燮也会参与,东南亚三国也会参与。
两郡对垒的中间,在双方使者的见证下,修建起来一座简单的亭子,八方圆桌刚好能够容纳诸人坐下,同时约定了可带侍卫的熟练,各方最多十人。
牌面上看,除了刘炅、苗人之外,其他各方是一个整体,侍卫的数量显然对刘炅不利,不过刘炅并不在意,从火绳枪队员中挑选了八人,再带上孙景、丁盛便来到中央亭子处,笑呵呵便入了座,他身后站着孙景,如同一尊金刚般,给人威慑感。
士燮毫不客气的做起了主持人,“欢迎各位首领来到临尘,这位便是封阳候刘炅,想必大家都听过。”
“听过,便是此人诛杀我掸国象兵无数,哼!”桌上一人冷冷发声。
“昆承建!”士燮冷眼看去,那人目光低垂望向别的地方,可见士燮的威望还是在的,“刘县候,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掸国大将昆承建,这位是扶南大将混空,也是扶南国王混填的同胞兄弟,这位是骠国大将砂楚,这位是瑶人首领屠羊氏,这位是彝人首领赤尔日,另外这位是苗人老族长邵长阳,说不定你们还认识的。”
果不其然,能坐在这里的,都是一方大将或者一方族长,他们代表着一族或者一国。
刘炅面不改色扫过众人,自始至终他都没有露出一丝的笑意,而是一种居高临下的蔑视,“一群异邦人,在我大汉的领土上为所欲为,士燮,你身为大汉官员,当以江山社稷为重,居然勾结异邦人,难道不怕朝廷怪罪吗?”
刘炅语气极为沉重,带着杀气,一瞬间让谈判桌的温度降至冰点,诸人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
士燮尴尬的笑了笑,如果被人咒骂就能改变他的话,交趾的事情就简单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分什么异邦人不异邦人,刘县候你不就主张人人平等吗,放到他么身上就不灵验了吗?”
“就是,刘元朗,我们虽为外乡人,可与汉朝关系甚密,听闻上国天子薨毙,唯恐境内有人图谋不轨,才不远千里前来协助,你这说的,可就不懂感恩了!”说话的人,是扶南大将混空,他与刘炅没什么仇恨,说此话的似有些不满。
真是可笑,人人平等,并不等于我家就是你家,而是人类在人格上都是平等的,而士燮却解释成了,人人平等,那么我就可以插手你家的事物。
“你们混氏王朝便是鸠占鹊巢,这样占了扶南王国,现在想用同样的办法,来我大汉吗?”刘炅嗤之以鼻,“也不知道你现在赶回国内,兴许还来得及。”
最后一句话前后不搭,谁也没有在意。
“掸国,昆承建,”刘炅手一指,沉声怒道,“你,现在撤出临尘,可饶你不死,可饶你掸国长存。”
“哦。”昆承建似乎听不懂汉语一般,淡淡嗯了一声,实际上是在藐视刘炅的威胁。
见诸方势力吵了起来,苗人老族长自认有些资历,便主动开口,“诸位,今日前来是刘县候与瑶人、彝人谈判的,可否先进入正题?”
“呵呵,”瑶人族长屠羊氏玩弄着手中的青铜短刀,笑得格外渗人,“我倒是有个建议,听闻掸、扶南、骠国和交趾有意在临尘操练兵马,而我瑶人、彝人也尚武,谈判之前,不如各方派出代表,来一场比武如何?也算是涨涨士气。”
刘炅一阵无语,又玩这招,他们对自己的武力如此有自信吗?
“这倒是个好主意……”
“对对对,大汉毕竟为上国,我们这些异邦人也想见识见识上国威风。”
诸国代表纷纷赞同附和,连士燮也开口道,“倒是个好主意,比武可增进大家的认识,刘县候这件事你怎么看?”
刘炅沉默片刻,随后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诸方势力见了,心中纷纷偷笑,“倒也不是个傻子,他应该看得出,便是要参加比武,我们一定会针对他,只要比武胜了,之后的谈判他还能抬起头来?”
“如果刘县候觉得自己手下没有人能够迎战的话,拒绝也是可以的,毕竟这种事情讲究自愿,若是变成了强迫,那就变味了。”
刘炅面色凝重,十分不情愿样子,“比武倒也是可以,不过我们得先定下规矩,点到为止,今天我不想见血。”
果然,刘炅这是在为自己谋求退路,保护自己的人,士燮想着,便开口道,“那是自然,和为贵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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