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蛇沉默许久,似乎如此便能穿透遥遥几万年的岁月,回到当初属于他的年代。
当年腾蛇与白矖、麒麟和白泽同作为女娲的四大护卫,也是女娲最心腹的人。
四人虽然情同手足,可相比之下,麒麟和白泽走的更近些,说到这里时,腾蛇暧昧的笑了笑,前几日他见到了麒麟,从我们谈话中得知麒麟和白泽现在仍在一起,他是这么评价的,“麒麟这小子脾气暴躁,当年女娲娘娘还说他不懂得积累福泽,没想到最后我们几人当中,他的结果最好。”
白矖最喜欢缠着腾蛇,可腾蛇是粗豪的性子,最不耐烦陪着女孩子一起,因此避之不及。
可包括女娲娘娘在内的几个人,都有心撮合白矖和腾蛇在一起,不遗余力的替两人创造相处的时机,白矖见大家帮忙,更加有恃无恐,在腾蛇还没表态的情况下便以腾蛇的恋人自居,腾蛇解释过几次,可大家只当是腾蛇开窍晚,仍一有机会便打趣二人,到最后腾蛇也懒得解释了,他觉得只要自己心意明确,白矖迟早有一天能从这段虚妄的感情中走出来。
听到这里,我插口道:“难怪那日白矖前辈当着麒麟前辈的面提及你俩的关系,麒麟前辈并没提出异议。”
腾蛇低低骂了一声,“我跟白矖这笔糊涂账,最该算在麒麟身上,当年就他张罗的最欢!”
虽然没亲眼看到,但大致能想到当初的情形,我忍俊不禁。
看我忍笑,腾蛇无奈的叹气,“年轻人,你只知道看笑话,却不知道当年我有多么烦恼!”
我心中暗想,一厢情愿又能持续多久呢,没人会一直用热脸贴冷屁股呀,况且看腾蛇的作风,应该也不耐烦敷衍白矖,于是我好奇的问:“白矖前辈知道你的心意吗?”
腾蛇语气中满是厌烦,“她一直都知道,自始至终!”
我惊讶的说:“既然知道你的心意,她又何必强人所难?况且以您的脾气,又岂能容她一直纠缠你?”
腾蛇的声音低落下去,“那是因为我被白矖揪住短处,不得不在众人面前给她留些颜面。”
我下意识想要问腾蛇的短处是什么,可转念一想,既然是他的短处,腾蛇自然不会轻易告诉我,于是只能作罢。
“后来呢?”我追问。
腾蛇停顿片刻,语气中竟带着几分解脱,“后来女娲娘娘补天,我们四个始终追随着娘娘,白矖她……她无意中弄落了几颗补天石,当时我大发雷霆,可女娲娘娘慈悲,非但不责备白矖,反倒劝我说石头够用,不必小题大做。”
我脸色一边,颤声道:“可众所周知,最后补天石不够用啊!”
腾蛇叹气,“没错,补天到了最后阶段,众人发现补天石不够,再想责备白矖已经来不及,女娲娘娘为了天下苍生,毅然决定牺牲自己……我当时又气又悔,恨不得以身相替,可娘娘执意不肯……”说到这里,他竟有些哽咽。
我越听越奇怪,补天石是白矖弄丢的,这直接影响到补天大业的结果,腾蛇作为女娲娘娘的部下,白矖的同伴,生气可以理解,可为什么是“又气又悔”呢?他悔在何处?
心中是这么想的,我便直接提出疑问,简单的问题居然把腾蛇问住了,他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我见状知道他有难言之隐,也就不再为难他,继续说道:“听白矖前辈说,女娲娘娘以身补天后,仍有遗漏,于是你挺身而出,第一个追随女娲娘娘而去……”
腾蛇淡淡的说:“没错,这是我唯一能为女娲娘娘做的,也是我唯一能弥补自己错误的方法。”
我心中暗暗吃惊,听腾蛇的意思,他追随女娲娘娘似乎只是为了尽忠,而并非像传说那般为了天下大义!
当然,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我都佩服他是个响当当、顶天立地的汉子。
可腾蛇口口声声说自己有错,又错在哪?
明知道不该问,可我实在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于是便侧面敲打腾蛇,“腾蛇前辈,您别这么说,犯错的人是白矖前辈,又不是您……还是您觉得众人都把你俩当成一对,所以对白矖前辈的疏忽,您有责任承担后果?”
腾蛇愤怒起来,“我呸,她惹下的烂摊子,我凭什么替她承担后果?”
我心中一动,觉得答案呼之欲出。
事实上,虽没亲口承认,可腾蛇从没试图有所掩饰,我早该猜到的!
“你小子别拐弯抹角打听了,我实话告诉你,我怀疑是白矖故意弄掉补天石!”腾蛇说。
通过这些天我对白矖的了解,我对她能做出这种事并不觉得意外。
可不管怎样,总不能空口指控人家,我问:“腾蛇前辈,您说是白矖前辈故意弄掉补天石,可有证据吗?”
腾蛇理直气壮,“没有!”
光听他的语气,我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忙又追问一遍,腾蛇不耐烦的说:“我没证据,但我十分确定她就是故意的!”
我不解的问:“白矖前辈应该知道补天石的重要,她为何这么做啊?”
腾蛇冷笑,“白矖是个做事只图自己痛快,完全不考虑后果的人,她故意弄掉补天石,当然是为了报复!”
我忙问:“报复谁?”说完又立刻醒悟,“报复女娲娘娘?”
补天石只跟女娲娘娘有关,可白矖实在没有痛恨女娲娘娘的理由。
就在我要否定自己猜测的时候,腾蛇说:“没错,她就是要报复女娲娘娘!”
我觉得脑袋不够转了,因为现在所听到的一切都与三界传说相差太远了。
传说传久了,便给人真的不能再真的感觉,如今听作为当事人之一的腾蛇亲口否认当年旧事,给我一种离奇的颠覆感觉。
“你也说了女娲娘娘待人慈悲和善,当初明知道是白矖弄掉补天石,她都没追究,如此宽容的娘娘,白矖有什么理由恨她?”我喃喃问道。
腾蛇听了我的话,悲愤的大骂起来,“当然因为白矖是个疯子,发起疯来不顾一切,恨不得毁天灭地,让所有人都为她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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