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岸边突然出现一支马队，为首者是一名年轻小将，陆源曾经见过他一面，在剿匪的时候跟在胡总兵的身后，是他的亲兵。
“住手，都给我住手！”
胡军亲兵扯着嗓子喊道，但五爷哪里愿意住手，装作没有听见对手下喊道，“给我砸！”
靠的近的纷纷拿出石头往陆源船上砸去，一时间噼里啪啦得被砸倒了一大片。
而陆源则是提前躲进了船舱逃过一劫，他知道自己在岸边派出去的人提前通知到了胡总兵他们，那自己等人就算是安全了。
这些人，正是在上一次遭遇那两艘船只之后陆源拍去陆地用快马通知消息者，现在看来多亏了他们，不然五爷也不会急到来不及登船用石头来砸。
“特娘的，我让你们住手你们没有听见？谁在动手就是与我与大明为敌，我看谁敢再动手！？”小将冲到岸便火气旺盛得道。
别人也许会给五爷面子，但他是军人，分分钟就能平了漕帮，岂会给他面子？
五爷也是个老油条，连忙叫住众人，然后对小将道：“原来是白副总兵，青宁说得，我怎么敢于大明为敌？河上风大刚才没听清！”
“那你现在听清楚了？还不快给我把人撤下去？你带着千人兴师动众得围攻陆源，是要造反吗？”白柯用长枪斜斜得指着地面，对五爷很是不爽。
“军爷，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我得到消息说是陆源毁了我两条船，还杀了他们，为了手下我带人前来报复，就算是把他杀了也无可厚非吧？”
五爷摊了摊手，指着周围众人道：“我之所以能够今天全赖诸位兄弟的扶持，若是兄弟出了事我装作没看见，以后我还怎么混？”
“一派胡言，你除了颠倒是非还能干什么？你分明就是恶人先告状！”
不知何时走出船舱的陆源却是指着他喝骂，“我且问你，从我沉你两艘船只到现在也不过短短半个时辰的时间，中途没人报信你又是如何他们是被我抓获的？又是如何在半个时辰内调集一支早有准备的大军来试图对我们进行第二次围杀？”
“我看你五爷分明是早有准备，想要随便杀人，你以为你真是羊城的天？”
五爷不为所动：“现在是你把我的人杀了，嘴长在你身上随便你怎么说，但我那数百条人命却是事实，你不得不偿还！”
“谁说他们被杀了？你瞧瞧这是谁？”
陆源说话间，甲板上一个公鸭嗓被抓了起来，一见到五爷就喊道：“五爷救命啊，你让我来杀的陆公子，现在我被抓了，你可不要不管我啊！”
五爷脸色一变，自己怎么会有这等蠢队友？一张古井无波的脸都黑成了黑锅底。
“你特娘的不要乱说，我五爷要杀人岂会给他活着的机会？是谁收买了你让你说谎？是不是陆源？”
还真是陆源让他这么说的，因为不这么说就一定会死。
陆源答应他，若是配合的话会留他一命。
在自己小命面前，他老大又算得上什么？
他公鸭嗓能有今天的地位还不是靠自己打拼上来的？
眼看两人要在原地拉扯不清，白柯连忙喝止两人：“你们都住口，现在虽我去衙门，是非公道自有人断！”
……
公堂之上，陆源和五爷并肩站在一起，上方是林白和胡总兵，甚至就连千户韦长青都被惊动坐在上面。
不光是三人，旁边还有来旁听的大小官员，例如都水司张千容等人。
陆源原本想慢慢收拾他，而五爷压根就没想收拾对方，结果两人因为一个愚蠢的五公子而不得不在这里对立而战。
此时衙门的气氛有些凝重，不仅仅是因为有那么多关系的原因，而是在于陆源抛出去的那些话。
原本，按照两不相帮和稀泥的原则，最多是各打五十大板然后勒令各自回家。
在法律面前两人都不算做得完全正确，因为五爷一口咬死是陆源先动手沉的船拿的人。
由于没有除当事人之外的人证，这事一般都会这样。
但陆源岂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被连续攻击两次，若不是他激灵怕是现在尸体已经在河里喂鱼了，他又岂会甘心？
当即将之前收集到的犯罪证据全部抖搂出来。
“你有什么证据说那些都是我干的？”五爷不屑得嘲讽道。
自己手下当面反咬自己一口他都能全身而退，更不要说这些没有认证物证的东西了。
“证据会有的，你之前行事如此霸道，恐怕不留下一点线索都难，给我一个月，我定能找到让你砍头的证据！”陆源吓唬道。
“够了，你们两个人若是有证据就拿出来，没有证据就先退堂！”林白揉了揉眉心，然后重点看向五爷道：“你们两个这段时间不能随便外出，这件事我定会查个明白！”
……
在五爷的能量之下，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也亏得他的对手是陆源，否则他就是侥幸在军队的帮助下活了下来，上了公堂说不定也会被判刑。
对方那一张嘴能把黑的说成白的，委实不是一般人能够对付得了的，很容易就会中了对方的语言陷阱。
但陆源到底还是胜了一筹，他之所以在公堂上将那些已经达成了协议不能拿出来说的案子抖搂出来，就是要对其进行一次逼迫。
若是五爷沉稳的话按兵不动，那即使是陆源也拿他没办法。
若是五爷想办法清理当年没有清理干净的首尾的话，那正好中了陆源的圈套，到时候没证据也有了证据。
事实上，就算是五爷也对自己到底造了多少孽并不全部了解，很多孽都是手下造的。
陆源的话从他口中说出，落到了那些人的耳朵里。
到时候就算是五爷能够稳住，他的手下却未必能够稳住。
如果那些人栽了，五爷到底是救他们不救？不救会不会众叛亲离？五公子会不会继续犯蠢？
这些事情没有答案，但陆源却已经将种子种了下去。
只等着，开花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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