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戏还在继续着。
“总之那妖精我娶定了！”宣武放下狠话走了。
一侧的狐狸精尚喜，仍是笑嘻嘻道：“香香啊，娘知道你要回来，房间已经收拾好，先用晚膳再去休息吧。”
“我有娘，你没生没养我，凭什么自称是我娘？何况我娘就在你头顶瞪着你！你不慎得慌吗？”香香一步一步逼近，阴森森地看着她。
赵福媃无语：在戏里自己是死了吗？
尚喜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努力保持镇静，道：“你胡说什么呢？你既不愿喊我做娘，也可唤我一声喜夫人。但身为宣家的当家主母，你永远是我女儿。”
“是不是胡说你心底清楚！只不过我瞧得真真的，我娘阴魂不散，终日跟在你身后要你偿命呢！”香香爆红的双眼盯着她，两行清泪落了下来，随即哈哈大笑，一身轻松地往府里走。
“神经病！”尚喜捂住心口故作惊悚，还好闺蜜尚平和尚安上前扶住了自己。
尚平忿忿不平道：“香香真过分，旁人不知的话，还以为是你杀了她娘，只怪她娘命薄，被贪财之人害死了！”
嗯，赵福媃确定了，在戏里自己真死了。
真好啊，这帮小破孩们。
尚喜慌忙握住闺蜜的手，道：“不说这些了，她向来刁蛮，待会动起手来，我们要团结一致。”
随香香同行的尚乐是府上的老人，她认得她的，只是人多少有些势力，见嫡小姐失势了，对她自然冷漠。
“小姐！你的房间在这边！”尚乐指向西侧，那是住奴才的院落。
“怎么？我不过三年未回，你就觉得我连回自己房间的路都忘了？”香香哼了一声，自顾往东侧走去。
乐儿扮老人的模样太可笑了，再不转身去得笑死的。
“啊————啊啊啊啊——————”香香背对着观众一边笑，一边尖叫。
赵福媃无语凝噎，道：“阿介，香香是不是笑场了？”
尚徽介点头道：“没错。”
尚乐不以为然，惊叫着跑开，边跑边喊：“大小姐疯了！大小姐发疯了！！！”
狐狸精尚喜匆匆赶来，带着府上的所有下人，就想让香香脸面丢尽。
但他失策了，堂厅内的香香，正坐主位，虽然眼眶红红，但颇有大家闺秀之范，哪里像发疯之人？
被剜了一眼的尚乐紧张地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道：“刚才……刚才大小姐真的发疯了，尖叫声像猪叫声。”
香香起身而来，出其不意地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道：“诬蔑将军嫡女，即便发卖你们全家也不为过！我看你们以后如何在北梁立足！”
被大户人家发卖出去的奴籍人家，会在府衙留档案，日后再想入大户人家做事可就难了。
尚乐自然明白，她求饶般地看向尚喜，这么多年为他做事，好歹有苦劳，不至于无动于衷吧？
“乐姨，府上下人的卖身契都在我娘手上，就算我娘死了，也不是区区一个狐狸精能拿走的。你要求的……难道不是我？”香香一脸笑意地看着她。
台上的人一直提醒赵福媃自己死了，她听着有点奇怪。
尚徽介道：“支持你回家后打娃，竟敢把我可爱的娘子写死了。”
“就是，该打。”赵福媃点头道。
尚乐心里咯噔一下，求饶道：“是奴婢错了，奴婢不该造谣大小姐……”
说罢，抬手就开始打自己的脸。
香香痛快问道：“严管家何在？”
藏于人群中的甜甜钻了出来，嬉皮笑脸相迎：“大小姐，老奴在这呢！”
甜甜饰演香香的好友，可惜早已倒戈，与尚喜蛇鼠一窝了。
但他胜在比尚乐聪明，在赵福媃‘生前’就将自己的卖身契骗了回来。
如今他可是自由身，若大小姐处处不饶人，他走人便是了。
“找人把这处院落给我恢复原样！无关紧要的东西都给扔出去！”香香做作的扮着疲倦。
甜甜正为难不前，见尚喜沉着一张脸，正目光冰冷地打量着自己。
他只好硬着头皮道：“大小姐，并非是老奴违抗，这处院落喜夫人的两个闺蜜住下了。西院也很好，大小姐为何要这么咄咄逼人呢？说句心里话，以喜夫人现今的身份，住东院那是名正言顺，大小姐还是听老奴一声劝，别不识好歹了。”
香香冷冷哼了一声，道：“这样说来，倒成了我的不是？我从未听闻有未过门的狐狸精敢霸占正室的院落，何况只是狐狸精的闺蜜而已！”
甜甜忽地身子一颤，本就害怕姐姐的他，是真的惧怕着姐姐。
“老奴只是觉得大小姐过于偏执了，将军和你弟弟常年在外，您能倚仗的只有喜夫人了啊，一处院子罢了，一家人何必生分？”
尚喜趁机上前，慈善地笑道：“我知道这里有许多关于你和你娘的回忆。这样吧，香香也一同跟我们住，这样我好照应你。”
香香仍被甜甜以下犯上的态度气着，忽然被他出来搅动，闷气更甚了，斥道：“你何须作戏让我恶心？我且问你一句，这东院你搬还是不搬？”
未等尚喜回应，甜甜上前还想大论一番，却被一重拳击中嘴巴，缓了一阵才压着怒气问：“大小姐为什么打老奴？我虽贱命一条，也不能受此委屈……”
他真的哭了，低声道：“姐姐，你真的揍我啊？”
香香回道：“对不住啊，入戏了。”
她继续说着台词：“对主子言语不敬，未问话就擅自出头，行为上毫无做下人的卑谦！我倒不知，在宣家为奴可与主子针锋相对！”
香香再一拳砸在他的眼上。
她温和柔善的脸满是寒意。
甜甜彻底哭了，道：“我不演了，姐姐真的打到我了，呜呜……”
他不管不顾地下了台，朝娄夫人走去：“干娘，疼。”
观众席突然安静下来。
台上的小破孩们脸色顿时僵住了。
尚喜无语地拍了拍额头，道：“你干嘛那么用力打他。”
香香瞬而被激怒了，撩起衣袖道：“尚喜，你在责怪我吗？”
“大侄女，淡定，还在台上呢。”尚乐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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