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裴清大叫一声，扑在了自己母亲身体上。
此时老妇人已经全然没有了气息。
她脸上表情何其平静，仿佛入睡一般。
百里靖脱下外套，掩盖住老人尸首。
——他知晓老人心意，便挥了挥手，让人将裴清拖了下去。
此时裴清宛如一个破烂的袋子一般，毫无反抗，只是任由人将他拖走。
裴清判了斩立决。
他被砍头的时候，全城的百姓都站在街口看着。
他死的那瞬间，哭的人不少，但笑的人更多。
人只善恶本就不该一概而论，有人哭是因为裴清该死，有人笑是因为裴清曾经不该死。
而萧慕情身边也传来了七月机械的声音：“恭喜宿主惩治裴清，奖励积分1000，当前累计积分1000。”
虽然得到了积分，但萧慕情却一点也不开心。
七月看着萧慕情，她奇怪问道：“你好像一点也不开心，是因为你杀了人吗？”
萧慕情心中一震。
她突然意识到她为何会不开心了。
“原来是因为这样……”她喃喃自语。
虽然裴清该杀，该死，可她心中却有着强烈的负罪感。
裴清是死在侩子手手里的，可却和她杀的无异，还有，便是那位老妇人……
那老妇人一死，裴清便再无活在世上的理由了。
萧慕情偶尔回想，是不是因为她，所以这老妇才死的。
如果当时她阻止了百里靖的话，她阻止百里靖让老妇选择，那老妇人是不是不会死了？
“系统……不，七月，你会不会感受到歉疚感呢？比如你做了什么事情，伤害到了谁，你心里会不开心？”萧慕情问道。
七月摇摇头：“我见过太多人死，所以麻木了。但现在，似乎有些歉疚。因为我说了那些话，让宿主不开心了。”
萧慕情一脸奇怪：“为什么？难道系统也有身为人类的感情？”
七月又摇摇头：“我会在人类身上慢慢学会感情，单纯只是模仿，而是真的学懂得，身为系统，是永远不会有人类的真情实感的。”
此时七月说话的声音已经没有过去的冰冷，而是微微有些像人了。
但是说出的话，还是一样的不动听。
萧慕情摇了摇头：“我以前觉得你冷血，可现在却有些羡慕你，你虽然无法感知人世间快乐的事情，却也无法知晓人世界的悲伤。”
“有舍有得，从来如此，所以我常常不懂宿主你为何悲伤。明明只是书中一堆文字的具象化而已，你却会投入真情实感。”
“有生命在你面前消失，你会伤心吗？”萧慕情开口问道。
七月立刻回答：“不会。”
“那如果死的那个人是我呢？”这时候，萧慕情突然反问。
七月却沉默了。
许久之后，七月才回答：“宿主不过是进入书中的灵魂而已，本质上不算生命，纵使肉体消亡死去，也不算是概念意义上的死亡。”
她说话的时候，从来面无表情的脸上，竟出现了一丝难色。
七月那活灵活现的笑容，实在是像极了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会为别人忧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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