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城宁城大旱一事，也是被逼的？”萧慕情猝不及防开口。
她此番言语不在凌霜华意料之内。
苏倾宇和凌霜华只以为萧慕情是出外散心，却不知道她和谁，去了哪里。
此时说出浙城宁城大旱的话语，自是让凌霜华略有些胆战心惊。
但她终究是见过世面的，萧慕情此番言语只是令她心惊，可脸上却是一副淡然模样：“王妃说什么？这大旱一事，不是已解吗？炎夏一场雨，解了江南大旱之举，誉王还杀了不少贪官污吏，这才得到朝廷重用。”
“誉王所杀所罚，不过是旁人手中刀，这持刀人，尚未得到惩罚。”
“我分明听到王妃说是去散心的，怎么偏还参与了誉王惩处贪官污吏之事。”
“这世上，还有比惩罚坏人更让人觉得舒心的事吗？”萧慕情反问道，“霜华不喜欢我参与此事，是不是因为霜华也在此事之间？”
“我有时真羡慕王妃，竟有这般奇思妙想之功。”凌霜华缓缓站起，在花园之中踱步，而那眼前蛊毒亦是发出嘶嘶作响，“我身在帝京，从未像王妃一样出去散心，如何能与江南有所联系？我想身处其中，也是难的。”
“浙城中有一人，名叫李斯，霜华可认识。”
凌霜华脸上露出一丝疑惑：“李斯，他是谁？”
“他是浙城的师爷。”
“他是偏远浙城的师爷，而我是帝京承王侧妃，我们之间，怎么会有联系？”
萧慕情笑笑，她看着眼前昂扬着头的蛊毒，临危不乱说道：“那浙城大旱，朝廷拨了无数赈灾粮款下来，可浙城百姓却过得穷困潦倒，甚至不少百姓要打劫过路旅客——他们打劫旅客并非是为了旅客身上钱财，而是为了旅客身上那丰盈的人肉！”
“大灾年，易子而食也是理所应当，更何况是吃人呢。”
萧慕情不敢置信地看着凌霜华：“此时你竟说得如此无谓，那可是人啊！和你一样，有血有肉的人！”
“人生而有别，亦有高低之分，王妃，我们高高在上，何必与那低贱之人相比？他们虽有血有肉，可和我们却不一样！”凌霜华斩钉截铁说道，“王妃还是不要轻看自己。”
“在你眼中，他们只是陌生人……不对，不是陌生人，他们甚至不算是人……他们和你的裙子，你的筷子，和你戴在手上的玉环是一样的。不过是用完即丢的物件而已……”
凌霜华抚摸着自己手上的玉环。
那玉环预知剔透晶莹，毫无一丝棉絮，虽是通体透明，可在阳光之下，散发着盈盈绿光。
可下一秒，凌霜华却将这玉镯狠狠丢在了一旁。
珠玉尽碎，化为尘土，曾经的价值连城，如今与黄土无异。
“王妃说错了，他们在我眼中，根本比不过这些物件，人命比草贱，怎么能和我身上所带价值连城的宝物相提并论？”
萧慕情脸上露出一丝不敢置信的表情：“你这样的人，竟会想着做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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