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多想,立刻走进店里,买下了这盏价格六位数的手工琉璃灯,带回了家。
他对她说生日快乐,拥抱了她,然后把灯递给她。
她板着一张小脸儿,说她现在一点都不快乐,如果他真的希望她快乐,就放她离开,不然她一辈子都开心不起来。
他听到这话很生气,他从小到大什么罪没受过,什么恶言恶语没听过,心理已经变得很强大了,可他就是受不了她说要离开他。
他沉下脸,抱住她肩膀,想让她收回那句话,他的触碰却激怒了她。
她骂了一声滚,一下子推开他肩膀,往旁边逃。
他急了,冲上去抓她,结果两人就这么缠了起来,在沙发上扭成一团。
就在这时,她挣扎间,伸出了一只雪白的脚,踢到旁边的柜子上,把那盏灯踢掉了。
咔嚓一声,蓝色的琉璃灯摔碎在地上,里面亮颜色的星星飞出来,混合着她细细的尖叫,还有散落下来的撕裂的衣服碎片,铺洒了一地。
在梦里,他们和之前的许多个梦境一样,做了那种事。
但是梦醒后,他拥着白色棉被从床上坐起时,却一点快感都没有。
他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很是难受,仿佛刚刚被人用刀割过。
那个梦……和之前无数次做过的一样,真实的要命让,让他觉得自己不仅仅是做了一个梦,而是经历了一段生活。
他不可遏制地想起了沈皙,想起那个梦里的女孩子。
他觉得刚刚真和沈皙大吵了一架,她嚷着要离开他的情景历历在目,那种难受的感觉爬上心头,像藤蔓一样缠绕住他。
他好想立刻把沈皙抓过来,抱在怀里,让她别走。
修长的食指捏成拳头,他深呼吸,呼吸,再呼吸——
好不容易将心口那股郁气压下,掀开被子,两条长腿迈下去,去了浴室。
……
半小时后。
“盛总,先去中央大街吗?”
后座的盛司承上车后,直接吩咐自己去中央大街,正准备一脚油门踩下去的老王愣了一下,下意识问道。
他给盛总当了这么多年的司机,对盛司承的为人,十分了解。
一点不夸张的说,盛司承就是个实打实的工作狂。
他每天早晨从家里出去,如果不出差的话,第一个去的地点肯定是公司。
然后接下来一整天,不停开会签文件,制定各种方案,等下班后还要去参加酒局。
他这个彻彻底底的大忙人,基本没有逛商场的时间,当然他也没这个兴趣。
他所有的东西,都是从外面订制好,直接送到盛家,供他挑选的。
结果今天上车后,他却说先去中央大街,老王犹豫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才多问了一句。
盛司承嗯了一声,声音有些低沉,老王不敢多话,直接开了过去。
盛司承坐在后座,腿上放着一份今天的财经报纸,一目十行地看着。
看着看着,速度慢了下来,昨夜那个记忆犹深的梦,再次浮上心头。
上车之前,他从没想过要去什么中央大街,但上了车后,鬼使神差般的,他竟说了这么一句。
仿佛去了那里,就可以遇到她一样。
然而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她现在还在剧组待着,怎么会出现在外面。
也许是最近太疲惫了,也许是被她扰乱了思绪,他想换个地方走走,就没有改口。
老王把他放在中央大街的街头,他让老王在这里等他,戴上墨镜迈了出去。
他记得,他是在一个夏天的傍晚,来这里为沈皙挑选礼物。
现在已是深秋,又是早晨,街道上行人寥寥。
他就这么随着梦里的步伐缓慢走着,看着街道两旁的橱窗,心里想着她。
约莫半个小时后,他把这一条街走完了,呼吸了清晨的新鲜空气,心中郁气散了许多,他突然惊醒,觉得自己有点可笑。
不过一个梦而已,他怎么就改了自己的性子,大早晨的不去公司处理文件,来逛街了。
这样想完,心情突然好了很多,他转了个弯,掏出手机打算让老王过来接他。
结果号码还没拨出去,在眼前那辆大卡车嗡嗡驶过后,他看到街对面那家橱窗里的蓝色琉璃灯,怔在了原地。
几秒钟后,他大步走过去,来到橱窗前,盯着那盏和梦里一模一样的蓝色琉璃灯。
这灯不仅大小外观和梦里的一样,就连里面那些镶钻的星星碎片,都相差无几。
他记忆力很好,他知道在做昨晚那个梦之前,他从没来过这个地方,更没见过这盏蓝色琉璃灯。
而这琉璃灯,每个地方每个细节都和梦到的那盏一样,他呆立在原地,陷入了巨大的震惊中。
其实,早在以前,他就时常为那些梦感到疑惑了。
那些梦太真实,根本不像梦,而像是曾经经历的生活片段。
可他又确定,这些年他没丢失过任何记忆,那些生活片段怎么会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
难不成是前世?
只不过想了一下,他就把这个荒唐的念头抛出了脑海。
可这一切实在太难解释,他伸手,按住面前的玻璃窗,心思杂乱地看着。
一分钟后,他进入这家店,来到那盏蓝色琉璃灯前。
老板是个年轻的男人,和梦里那个男人长得也一样,他看向这条灯,问:“多少钱?”
说完这句话,他心尖都在颤抖,仿佛接下来会听到一个了不得的消息一样。
当老板吐出五十八万这个和梦中那个一模一样的数字后,他呼吸一窒,一种巨大的错愕感和荒唐感攥住了他,让他无法呼吸。
他眸色黯了黯,掏出银行卡,冷声道:“包起来。”
老王开着车过来,就见盛总站在路边,手上提着一只大大的礼品盒。
他恍然,原来盛总突然逛街是挑礼物,这可真难得。
盛总就算给别人送礼,也都是吩咐下面的人去安排,从没自己动手挑选过。
他突然想到一个人,下意识问地问道:“这是给沈小姐的吗?”
如果是别人,根本不敢问盛司承这种问题。
但老王跟了盛司承多年,小时候还有那样的恩情,说话便比普通人要随意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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