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梦臾听明白了，店家把她当成了大户人家的丫鬟，来帮夫人小姐人采办胭脂水粉。
断没有往她会买胭脂这方面想，更别说贩卖自己研磨的香粉。
在江梦臾眼睛打转打量铺子时，货柜前的掌柜也在打量江梦臾。
“你去忙你的。”掌柜对小二摆了摆手，已经看出江梦臾不是来买胭脂的。
她衣裳崭新，人也干净精神。
只是这身打扮在大户人家的丫鬟里不算体面，便不可能是贴身丫鬟，即使是粗实丫头，也没资格帮主家采办。
就听小二啐了一口被掌柜催促离开，江梦臾面带三分笑，走到货柜前面，“掌柜。”
掌柜头也不抬，扒拉算盘，“想看什么看什么，只能看不能摸。”
言外之意，碰坏了你赔不起。
其实在众多商户中，像眼前这个掌柜能让你进铺子已经算好的了，那种见你买不起货就赶你走的商户大有人在。
江梦臾前世经历多了，更加恶劣的也有。
故而情绪未受到丝毫影响，取出从家拿来的香粉给东掌柜验货。
“您验验货。”打开油纸，露出里面灰色的粉末呈在柜台上。
算盘打得噼啪响，掌柜压根没理会，淡淡应了声，“恩。”
江梦臾也懂掌柜伸手不打笑脸人，想她知难而退。
她并不急，静静等待。
只见掌柜鼻翼颤动，手里的活停了下来，又用力嗅了嗅，突然抬头看来。
“荷花？”掌柜眼里惊奇，可在看到油纸里的香粉时，光芒瞬间消失，“这是什么？”
江梦臾做了解释，这是她自己研磨的香粉，经过调配有了现在类似荷花的清香。
荷花只在盛夏开放，花朵难以保存，这类的香粉比较难得。
它的香气确实吸引了东掌柜，但粉末成色太差，所以掌柜又摇了摇头，“不收，拿回去吧。”
江梦臾清楚东掌柜所想，“我知这些香粉不够细腻，夫人小姐们不会用在身上，但熏个衣服、荷包还是可以的，图一个新奇。掌柜觉得呢？”
看得出来掌柜有些动摇。
尤其在初春，乍暖还寒，淡淡的荷花香令人心旷神怡。
俗话说得好，物以稀为贵。
即便它质感不好，但胜在香气稀少，定能在一群人中脱颖而出。
江梦臾虽不是第一次贩卖香粉，还仍有小小的紧张。
这时，店小二从后院回来，低头叨念着，“咋还这么多存货了，买卖可比前年差了好多，会不会坏了……”
冷不丁抬头看见掌柜在瞪他，小二闭起嘴溜去擦桌子。
江梦臾皱了皱眉，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掌柜给了最终的答复，不收她的香粉。
江梦臾不可避免的有些失落，但在意料之中，收齐她的东西，这便离开了。
她把香粉重新用油纸包好，袖子上不慎沾了一些，看着灰色的粉末，心中宽慰：没有成本的香粉，她做来自己用也未成不可。
这样想着，江梦臾的脚步轻松了一些。
走出雅丽居时，与一位锦衣夫人擦肩而过。
这位夫人皮脂白皙，眉眼清秀柔和，江梦臾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一股清香沁入鼻尖，夫人亦侧目看去，正与江梦臾四目相对，友好的点了点头。
江梦臾回礼微笑，对一个陌生人生了莫名好感。
从雅丽居离开后，她回到了满江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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