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着纯白的连衣裙，漂亮得像个误入凡尘的妖精。
“术术，我有话跟你说。”
望着小姑娘清丽的容颜，猜到她要说什么，白术心脏砰砰跳动，浅灰色眼眸变得深邃无比。
少年努力了好几次，才终于将那股激动的心情压下去，硬下心肠拒绝她：“现在已经很晚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
顾绵绵现在已经习惯了白术的拒绝，压根就不当一回事，他说他的，她做她的。
没等他把话说完，提着裙摆就朝他扑了过来，像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绝美惊艳。
她直接扑进他怀里，音调软软：“术术，不要拒绝我好不好，迎新会那天，你一定要好好看着我……”
她要用那支舞蹈向白术表明她的爱意。
白术低下头，小姑娘正乖巧地看着他，明媚的笑容像初开的花朵，干净灵动，清澈的眸子里写满了毫不掩饰的爱意和不容抗拒的执着。
白术呼吸都停滞了几分，好半响才控制住自己颤抖的声线：“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
小姑娘灿笑如花，声音又软又娇，手指轻轻地在他脸上划过。
顾绵绵温柔地说道：“术术，是你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你忘了小时候我跟你说过的话吗？我要永远永远陪在你身边……”
她亲热地捧着白术的脸颊，明亮的双眸里写满了认真：“术术，你明白永远的意思是什么吗？”
她缓缓的拉住他的手，慢慢与他十指相扣：“如果你不明白，我会让你明白的，只希望你不要拒绝。”
想了想，顾绵绵突然笑了，笑容清丽绝美：“嗯……我收回刚刚的话，不是希望你不要拒绝，而是你拒不拒绝……都…没…有…用。”
她会一直缠着他，直到天荒地老。
小姑娘这番话，让少年尘封的心灵被狠狠触动，他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的小姑娘。
对上她天真无比的眼神，白术眸子狠狠地颤了一下，他慢慢松开小姑娘的手，声音沙哑无比：“我是你小叔叔……”
“干的！”顾绵绵浅笑：“没有法律效应，也没有血缘关系……”
“绵绵……”
终于，白术用力将顾绵绵推开了。
顾绵绵被他推倒在地上，白术已经闭上了双眸，眼帘轻颤。
讨厌他吧，白术在心里默默地想。
只有这样，小姑娘才能忘记对他这份不切实际的感情。
顾家对他如同再造之恩，小时候不明白为什么杜明兰和顾博生会认他当干儿子，时至今日，哪里还有什么不清楚。
他们不过是为了阻止小姑娘和他产生亲情之外的感情罢了。
他懂顾家人的心情和顾虑，他是一个残废，又有谁会愿意把自己把疼爱的孙女嫁给一个残废呢？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白术对小姑娘产生了一种极其可怕的占有欲。
他想将她锁起来，不让她跟任何人接触，让小姑娘眼里只有他一个人。
可是白术知道，这样的他是病态的，跟他在一起，小姑娘只会越来越痛苦。
他现在尚且还能控制自己内心的恶魔，以后呢？他能保证吗？
就算能保证不伤害小姑娘，那又如何？
他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她是全家宠爱的宝贝，她生来就活在阳光底下，而他从天堂跌入地狱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注定一辈子只能待在深渊。
白术从来没有对小姑娘这么粗鲁过，想到她那么娇气，被他推倒在地上，肯定会很疼。
白术心间就跟被针刺了一样，密密麻麻的痛意从心口传到四肢百骸。
想到小姑娘可能会因此讨厌他，白术更是疼得胸口发闷。
“术术……”
正当白术陷入痛苦时，顾绵绵从身后拥住了他，她早已从地上爬起。
顾绵绵看到白术那么痛苦，心疼极了。
这一世，她从一开始就知道白术对她的心意，能及时关怀他。
那么前世呢，他是怎么过的？
是不是一次又一次的在痛苦中徘徊，一次又一次的自我否定，一次又一次的陷入悲伤的情绪中？
而她当时无忧无虑，像个傻子一样，甚至还厌恶他的禁锢。
感受着身后温暖的怀抱，白术瞳孔猛地一缩，扭头怔愣地望着眼前的小姑娘。
他都已经这样对她了，她还是不讨厌他吗？
白术只看见小姑娘心疼的眼神。
为什么？
白术不明白，他到底哪里好，为什么他的小姑娘能一次一次的包容他。
“为什么？”
没头没尾的一句，顾绵绵却懂他要问的是什么，白嫩的脸上浮现淡淡的笑容，顾绵绵亲昵地靠在他肩上：“因为你值得。”
＊
齐峰跟白术一起来卖电子手表，见白术神情恍然，一直在走神，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白术回过神来，看了齐峰一眼，齐峰挑眉，问道：“你跟绵绵最近怎么回事？”
白术没有想要将他和小姑娘的事分享出去的兴趣，遂摇了摇头，语气淡淡地说道：“没事。”
见他不肯说，齐峰无奈叹息：“得了吧，咱们还是不是兄弟了，你们有事没事我会看不出来吗？你之前明明那么在乎绵绵，守着她就跟个守财奴守着金元宝一样，这两天怎么老是躲着绵绵？你别说你没有，张涛那个傻子都能看出来，你觉得我是眼瞎吗？”
齐峰一边说，一边观察白术的表情，见他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不免为顾绵绵感到不值。
“绵绵对你那么好，我就想不明白了，你明明喜欢她，为什么偏偏不说出来？不说出来也就算了，你还开始疏离她。”
白术沉默了许久。
就在齐峰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少年清冷的声音。
“就是因为她太好，所以我才不能拖累她……”
齐峰从他清冷的声线里听到了一丝苦涩，他看了白术一眼，白术眼里的痛苦终于暴露出来。
齐峰愣了一下，倒是没想到白术会有这样的想法。
视线下意识移到他腿上：“是因为你的腿吗？”
白术缓缓将手放在双腿上，轻轻的在上面敲了一下，然后抬起头来对齐峰说：“你看，没感觉？”
随后苦涩地笑了笑：“齐峰，你没发现我每次跟你说话，都需要抬起头来仰视你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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