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的小雨依旧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虽然不大，但是却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不仅是北疆，这小雨一直蔓延到了中原。
长安城，被乌云遮盖。
只是这乌云并不发黑，反而是一种诡异的暗红色。
也正是这种暗红色的乌云，让那落下的雨滴看似鲜血一般。
极其的诡异。
城内百姓，面对这‘血雨’，心里强烈的不安了起来。
“天降血雨，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这雨好像是从北面来的，难道将军他……”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樊国公府家那位小公爷猴精猴精的，他怎么会出事？”
提及樊国公府的那位小公爷，百姓们便沉默了。
那可是如过街老鼠般存在的败家小公爷啊！
可是他为了北疆，为了大唐，竟然只率领区区几百骑兵，去阻挡突厥大军。
他是好样的！
当之无愧的国士无双！
可是想起之前对他的偏见，众人唯有沉默。
因为他的心中都充满了深深的愧疚和自责。
这樊国公膝下只有段小凡这棵独苗。
若是小公爷在北疆出了事，樊国公岂不是要绝后了？
早知道小公爷是这等盖世英雄，当初说什么也要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他啊！
哪怕是做妾，哪怕是没有名分也好啊！
皇宫内。
襄城公主痴痴的看着血雨拍打着青石地板，看着那溅起的朵朵雨花。
一颗泪珠划破了她那吹弹可破的脸颊。
“夫君，你现在还好吗？”
“你有没有想我？”
襄城公主说着便泪流满面。
虽然她和段小凡没有媒妁之言，更没有父母之命。
而是她偷偷嫁给了段小凡。
更重要的是，她还不是正妻，而是一个小妾！
她可是大唐的公主啊！
李二怎么会承认这种丢人的婚事？
可是即便如此，在襄城公主的心中，却早已将段小凡当成自己的夫君了。
虽然二人在的洞房花烛夜的时候什么也没做。
但是襄城公主却早已认定了段小凡这个男人。
如今，她更是为自己的男人而感到骄傲！
因为她没有看错人。
她的夫君不是混蛋败家子，而是当之无愧的国士！
望着那淅淅沥沥的血雨，襄城公主暗暗在心中决定。
若是父皇不肯承认她和段小凡的婚事，那她便从此不再嫁人了。
嫁人当嫁段小凡！
而此时，李靖府邸内。
大唐一代战神李靖，望着北疆的方向是阵阵出神。
段小凡的壮举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直到现在都让他依旧心中震撼不已。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此战过后，大唐战神之名该易主了吧！
李靖的心中有点失落，更多的却是惋惜。
“生子当如段小凡啊！”
良久，李靖叹了一口气呢喃道。
“将军，不好了。”
而就在此时，无舌从雨中窜了出来。
“无舌公公，你怎么亲自来了？”
李靖冲着无舌疑惑的问道。
无舌可是李二的贴身太监，一般的事情自然不用他亲自前来。
若非宫中发生什么大事了？
想到这，李靖的心中不由涌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将军，陛下传你速速入宫！”
无舌公公全然不顾淋湿的衣服，气喘吁吁的说道。
“不知陛下此时召见老臣，所谓何事？”
李靖眉头紧皱的问道。
“北疆斥候来报，突厥大军将血衣将军的黑骑全部歼灭了。”
无舌说着便摸了摸自己的眼角，也不知擦的是泪水还是雨水。
轰！
此话一出，李靖不由虎躯一颤。
“那小凡呢？”
李靖双目瞪裂的问道。
“无一存活……”
“前线斥候来报，说黑骑将士遍布大地，有的都被战马踏成了肉泥，无一具全尸。”
“更何况那樊国公府的小公爷……”
无舌声音颤抖的说道。
“怎么会这样……”
李靖身体一晃，望着北疆的方向呢喃道。
“陛下得知此事，怒火攻心之下口吐鲜血。更是对天起誓，要踏平突厥大军，为樊国公府小公爷报仇！”
“将军你还是赶紧进宫吧，陛下都等不及了。”
无舌的话音一落，李靖的双眸瞬间变的赤红了起来。
虽然他早已预料到了这个结局。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会如此的惨烈。
无一人存活。
无一具全尸。
战争真的到了如此惨烈的境地了吗？
李靖实在是无法接受这无比悲壮的结局。
段小凡率领虎豹骑将士，拼死拖延突厥大军。
只是为了多给大唐争取一些备战的时间。
可是现在，他们却全部战死了。
甚至连一具全尸也没留下……
李二说过要接他们回家的。
全城百姓都在等着他们回家啊！
可是现在，他们全部都死了。
不仅是李靖无法接受这个结局，李二无法接受，全天下人都无法接受！
当李靖和无舌来到皇宫御书房的时候，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等人都在。
可是李靖刚走进御书房，便愣住了。
因为他看到，李二竟然跪在地上。
是的，李二头绑白布，双目赤红，跪在了地上。
“陛下……”
李靖下意识的惊呼道。
这可是大唐天子啊！
他怎么能跪在御书房？
“北疆的事情都知道了吧。”
李二头也没回，声音嘶哑的说道。
“陛下，臣知晓了。”
李靖双目赤红的说道。
“小凡和他的虎豹骑将士全部死了，甚至连一具全尸都没留下。”
“恐怕朕的北疆子民，此时也十不存一了吧。”
“这一切都怪朕，都怪朕没能及时备战，发兵北疆！”
“这都是朕的错。”
“朕该向小凡请罪，向那些战死的将士请罪，向北疆子民请罪！”
李二望着北疆的方向，声音颤抖的说道。
“陛下无罪，臣有罪！”
长孙无忌等人跪地大喊道。
“不！这都是朕一人的错。”
“明日朕便下罪己诏，昭告天下。”
“三日之后，朕要御驾亲征，发兵北疆。”
“记得为朕备好皇棺。”
“若是朕不能为小凡他们报仇，那就让朕随他们一起去吧！”
“若是朕战死，不得返回长安，要继续杀敌，直到将突厥蛮夷彻底杀出北疆为止！”
李二双拳紧握，杀气腾腾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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