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升说完，又去拿了纸和笔来。
“来来来，给你们上节课。”
说着，姜升在纸上写下了一到十这十个汉字。
“这些你们都认识吧？”
虽然说，现代的简体字和古文多少有些出入。
但是这“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大体上看起来还是大差不差的。
姜升眼前这些人自然能够分辨得出，略一迟疑，也就纷纷点头。
“嗯，但是这么写呢，数字大了计算起来就很麻烦。”
“我教你们一个更好的法子，这么写。”
一边说着，姜升又用阿拉伯数字在纸上把一到十写在了对应的汉字底下。
“唔，还有这个，是零。”
“逢十进一，就可以这么写。”
姜升不厌其烦地当起了老师，将这阿拉伯数字教给了眼前几人。
别看这玩意简单，但意义非凡。
要知道，在当今世界上，几乎所有国家，都在使用阿拉伯数字。
表达紧凑而简单，比起中国汉字和古罗马数字等更加容易让人明白。
而且就用从零到九这十个数字，就可以表达所有的自然数。
就是计算起来，也比其他的表达方式要简单。
把这阿拉伯数字教给这大秦、大唐众人，由他们传下去，对于启发民智等大有用处。
华夏古人的数学智慧，可不比世界上同期的其他国家要差。
可以说，甚至更加先进。
譬如，如今耳熟能详的九九乘法口诀，早在春秋战国时期就已经出现。
在《荀子》、《管子》、《淮南子》、《战国策》等书中，就能找到“三九二十七”、“六八四十八”、“四八三十二”、“六六三十六”这些句子。
而有了阿拉伯数字这么一个载体，姜升相信，能让华夏古人们迸发出更多的奇思妙想。
“唔，我再给你们讲讲加减乘除吧。”
既然讲了阿拉伯数字，姜升索性便把现代的那几个加减乘除等符号也都讲了。
也就是些运算符号罢了，几个古人理解起来也没那么难。
姜升顺带着还出了几道运算题，都是用现代数学的表达方式写就。
不出意料，几人虽然一开始有些思维难以转换，可适应之后，回答起来也挺快。
“倒是让朕开了眼界。”等姜升讲完了，嬴政点点头，“仙师这法子，的确有可取之处。”
李世民晃晃脑袋道：“也不是很难嘛，朕一看就懂了。”
“我给你们讲的都是很基础的东西。”姜升揶揄道：“放在后世，这些都是蒙童学的。”
“仙师说笑了。”李世民摇摇头，“这等奇淫技巧，稚童哪里学得会这些？”
嬴政也微微颔首，认可李世民的说法。
姜升嗤笑一声：“他们不光学得会，学得还比你们好。”
“来来来，我给你们出道题目，正儿八经小学生做的题目，在后世是十岁的孩子做的！”
“今有雉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雉兔各几何？”
这是经典的鸡兔同笼，《孙子算经》中出现的题目。
放在现代，也就是给小学生们拔高的题目。
但是显然，眼前几人都有些被难住了。
要是换个初中生来，用二元方程很快就能解出来。
但是这群古人，哪里知道什么叫方程式？
王贲苦着张脸：“仙师，这些雉兔是不是仙兽？有三头六足的那种？”
“噗！”姜升刚喝下一口水，含在嘴里喷了一地，“老王，你这思维够跳脱的啊，是个人才！”
“嘿嘿，仙师谬赞了。”王贲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
得，以为我在夸他呢……
姜升翻了个白眼：“做得出来吗？这可是华夏历史上有名的一道题，老李那会儿就已经有了。”
李世民和长孙无忌、尉迟恭面面相觑，数算之法算是士农工商里的“工”，他们可不兴学这个。
“好了好了，答案我就告诉你们吧，十二只兔，二十三只鸡。”
几人在心里迅速地计算了一番，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来。
“朕竟然还不如一区区稚童。”嬴政面有羞愧之色。
始皇帝都这么说了，其余几人的脸上也多少有些颓唐。
虽然说他们不怎么学这个，但听到这么难的题，在后世只是给小孩做的，免不了有些难堪。
“知道数学的厉害了吧？”姜升放下手中的纸笔，“以后大秦也好，大唐也罢，开设的学堂里必须要有这门课！”
“我知道，你们都身居高位，看不起这奇淫技巧。”
“那我告诉你们，你们眼馋的那些枪械、炮弹等等，想要把它们造出来，可都离不开这数学！”
话已至此，众人才终于明白了姜升的良苦用心。
嬴政端起酒杯，认真道：“仙师，朕，受教了！”
李世民亦是道了一声“受教”，心中暗自决定，在明年的科举上，把数算也加入进去。
这原本出现唐高宗之后的明算科，就这么提早一步登上了历史舞台。
扶苏最为好学，问道：“仙师，那这雉兔同笼之题，究竟作何解释呢？”
“这个嘛，要设未知数列举方程式就很好解释了。”姜升看到众人又开始皱眉，赶忙解释道：“好好好，当我没说。”
“你们这样想，假设兔子也只有两只腿，那么……”
姜升说完了假设法，看到几人还是懵懵懂懂，叹了口气：
“还有一种就是穷举法，把所有的情况写出来。”
他拿过白纸，写下了一列又一列数字，拿给众人看。
“这个时候，这种数字的优势也就出现了，比起用汉字穷举，写起来更方便，理解起来也会更容易。”
扶苏拿过姜升面前的白纸，看着上面的笔记，轻声叹道：
“的确简单易懂，一眼就能看明白，仙师大才，竟能造出这种计数之法。”
“这可不是我发明的。”姜升连忙摆了摆手，“这叫阿拉伯数字，不过是印度人发明的，经由阿拉伯人手里传播出去的。”
“印度？”
“阿拉伯？”
嬴政和李世民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疑惑。
听名字像是两个国家，就是不知道和大秦、大唐比起来怎么样？
仙师既然这么看重这阿拉伯数字，想必不会是无名之辈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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