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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蔻，蒋水仙来找你了。”
桂花正忧心自己女儿的婚事，有人上门。
“嫂子，忙着呢，我听说豆蔻回来了，就带着水仙过来看看豆蔻。”
梅巧蝶拉着一脸羞愧的蒋水仙，把手上的篮子搁在树下面的桌子上，回头一看蒋水仙那副不自在的模样说道，“还不赶紧喊人”
桂花瞧着蒋水仙拿着梅巧蝶这个嫂子知重，笑着说道，“水仙回来就好啊。”
之前大虎赶着马车把蒋水仙给抢走这件事情，后来闹得村子里面风风雨雨的，蒋水仙和大虎那点事情全村都知道的。
那可是乱了伦常的事情，有骂蒋承福造孽的，有骂富贵活该的。
可是蒋水仙后来自己又回来了，这次风言风语更厉害了。
安平和富贵兄弟两个倒是没有发表啥意见，这蒋水仙和他们张家也没有关系，大虎都不认富贵了，就算他们乱了伦常，张家也管不着的。
虽说面上没啥，可是桂花知道大伯哥这心里难受着呢，脸上不说而已。
“桂花婶，我找豆蔻，她在吗？”蒋水仙红着脸怯生生问了一句，眼神又朝屋里撇了一眼，看见帘子一动，眼睛立刻充满期待的瞅着即将要出来的人。
桂花嘴上说着再进去喊一声，转身看见豆蔻从屋里出来，笑着说道，“你们说话，我去忙别的事情。”
梅巧蝶眼皮也活，不想打扰蒋水仙和豆蔻说话，也跟着进屋去了，“我也帮你打下手，听说豆蔻要成亲了，这么大的喜事你们家捂得还挺严实的。”
“这不今天才刚刚定了日子，下个月七月初七，到时候可别忘记来喝喜酒啊。”桂花笑着拉着梅巧蝶进屋去。
“找我什么事？”豆蔻扫了一眼蒋水仙的肚子，她竟然没把孩子打掉？
蒋水仙扣着手指头说道，“我思来想去，都不忍心把这个孩子打掉，所以就留下来了，你不会怪我吧。”
“孩子留不留是你自己的决定，跟我没关系，你也不必觉得我会用和村里人一样的眼光看你。”
她当初给的建议是，让蒋水仙和家里面的人商量着来，本以为这个乱了伦常的孩子一定会被拿掉，结果还是给保了下来。
蒋水仙每天出门都能看见别人对着她指指点点，也知道这个孩子不该留，可是她就是想给大虎留个孩子。
既然一开始就错了，那就一错到底吧。
打定这样的主意，她对大虎说一定会留下孩子，才找了机会说服大虎把她又送回到村里安胎，因为大虎几乎日日不在家，也不知道在外面忙什么。
他回家也是愁眉不展，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难看，像是有棘手的事情，可是她问，大虎却从来不肯透漏半个字。
“如果我说，我真的爱上了大虎，你会不会笑话我啊？”
看着她低头摸肚皮还一脸宠溺的模样，豆蔻轻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爱没有对错，只有爱的人分对错。”
蒋水仙轻轻笑了笑，问道“我能坐在这里吗？”
豆蔻点点头，进屋端了茶壶出来，想到孕妇不能喝茶水，又换成了白开水。
石头桌上，一杯白水一杯茶水，两人面面相觑，豆蔻问道，“你来找我，就是说这些？”
豆蔻和了一口茶，头还保持着喝茶的姿势看了一眼蒋水仙还在宠溺的摸她的肚子。
“有些话，我觉的应该提前告诉你。”
“豆蔻，你说，我听着。”
“蒋水仙，你们的孩子是近亲的产物，孩子如果生下来会有很大几率不健康。”
这一点，蒋水仙不以为然，“村里很多人都是表亲成亲，大部分孩子也都健康。”
“嗯，但是大部分都存在健康问题，是因为基因相似造成的，只是提前告知你也许将来会面对的残酷事实。”
豆蔻知道她这么做一点都不人道，人家还怀孕，对未来的新生命充满期待，她却在这里泼冷水，可是作为一名医生，告知患者将要面对的风险，是她的指责所在。
“你也说可能，我就赌我的孩子不在你说的可能里面，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我是为肚子的孩子好。”
蒋水仙抚摸肚皮的动作停顿下来，她把每一个字都咬的很重，似乎在用这种方式来给肚子里的孩子加油。
她抬头看着豆蔻依旧神色淡然的喝茶，张了张嘴话还没出口，豆蔻抬起头给了她一个微笑。
蒋水仙从未见过张豆蔻这个女孩子露出笑容，那种突然绽放的笑容中充满着善意和怜悯，让她没来由的觉的自己也许该听豆蔻的话。
豆蔻刚才低头喝茶，也在一字一句的斟酌蒋水仙的话，如果她愿意去赌那渺茫的可能，她还能做什么，身为一个医生，哪怕是在现代，她都不能强行剥夺这个孩子的生命。
“你做的决定，就要做好心理准备去承受，其她的，我真的帮不了你了。”
豆蔻刚放下茶杯，蒋水仙急急的越过桌面抓住了豆蔻的手，问道，“你真的不能确保我的孩子健健康康的落地吗？”
“对不起。”
蒋水仙带着哭腔道，“豆蔻，我知道你的医术最厉害了，你就帮帮我吧，我家里面的人也不让我留下这个孩子。”
“不仅仅是这个原因吧？”豆蔻歪着脑袋，打量着她说谎的脸。
蒋水仙被盯得脸色一红。
豆蔻看见她抓着自己的手仿佛触电一般迅速的抽了回去，可以看出蒋水仙的心里十分纠结，那一双无奈的手把手帕都快搅烂了。
“这孩子的爹我一直不承认是大虎的，这件事情只有我嫂子梅巧蝶知道。”
剩下的话，豆蔻帮她说出来了。
“你是怕事情最后瞒不住，孩子万一不健康，会有人联想到你和大虎，然后把你们沉塘！”
蒋水仙仿佛看见了自己的未来，浑身一震，猛的抬起头来，望着豆蔻哀求道，“求求你了。”
豆蔻慢慢摇了摇头，“你和大虎的事情我可以保证不会从我的嘴里传出去，但是你孩子的健康与否和我的医术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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