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清本想出去等乔肆，但想到外面只她一个人。
空空落落的，她不喜欢。
于是又坐回乔肆刚刚躺过的床上补妆。
大约这间房的设计只考虑了一个人居住的情况，浴室设计也是以最方便的思路修建。
推拉门的浴室并不隔音，没有一会就响起淅淅沥沥的水声。
陆沉清打开粉底盒补妆，目光不知怎么的，顺着镜面看向自己身后淡蓝色推拉门。
门上有花纹，磨砂设计，里面的光景看不清。
但越是因为看不清，越是在朦胧之中迸发了莫名的求知欲。
水雾很快就升腾起来，几朵水花悄悄渐在门上划出一道清晰的痕迹。
陆沉清脸上一热。
她“啪”地一声盖上粉底盒，将床头未开封的矿泉水拧开，往自己嘴里灌了大半瓶。
终于冷静了些。
浴室里传出小苍兰的沐浴露味道。
味道幽幽的，陆沉清那敏感的调香师鼻子第一时间就闻到了。
一想到这里的沐浴露，她以后可能会用。
也就是说，在他身上短暂萦绕过的味道，会在某天也萦绕在她身上。
仿佛是个跨越时间又跨越空间的拥抱。
陆沉清一只手紧紧抓着床沿的边角，另一只手将矿泉水一灌到底。
越想越不对劲。
这场景似曾相识。
陆沉清以前也这样等过乔肆。
在某些夜晚，她坐在床上玩手机，他去浴室洗澡，卧房里的小浴室隔了一扇门，声音隐隐约约。
以前这种情况向来不是出门。
而是，关上灯几天不出门。
陆沉清手上握着粉底盒。
屋子里的温度都好像热起来了。
她站起身，逃也似的跑出去透气。
就在陆沉清手指刚搭在门把手的边缘。
浴室混合着水声传来乔肆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带着淡淡的回音。
他忽然唤她：“阿清。”
“什么事。”陆沉清让自己的声音尽可能听不出异样。
虽然此刻，她背对着乔肆，整张脸都紧绷着，手指紧紧抓着门把手。
好想逃！
他声音淡淡地：“可以用你的浴巾吗？”
没听到她的回答，乔肆补了句：“里面只有一条浴巾。”
陆沉清将门把手抓得更紧了。
“可以。”她缓了好一会，才说下半句话，“我出去等你。”
“好。”他声音混合着水雾，有些不太真切。
陆沉清走了出去。
她知道，等乔肆这种精致男孩出门，得花好一阵工夫。
于是，不急不缓从书架上挑了本书，坐在沙发上，打开第一页。
可她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他身上的，混合着小苍兰的清新与薄荷味淡淡的清爽，大约会留在那个浴巾上。
如果不换掉的话……
不换掉的话……
陆沉清把书盖在脸上。
嗅觉是职业本能。
可是她怎么思考方向越来越奇怪。
完了。
你完了，陆沉清。
好一会，陆沉清盖在脸上的书让乔肆抽走了。
他刚洗完澡，身上带着很浓的沐浴露的味道，大约是觉得热，扣子最上面两颗没有扣，露出一段曲线。
陆沉清盯着乔肆发怔。
水声、浴巾……
耳根子更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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