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最后一个家丁被魏武邑一棍击飞后,他猛的拽住了缰绳。
突然一双小手从身后死死的抱住了他,此时的这双小手充满了力量,让他挣脱不得,小奴的声音在身后哭诉道:“驸马,您不能去,您不能去啊!”
“小奴,他们都死了,你看到了吗?”张翔声音有些许的哽咽。
小奴在他背上拼命的摇头:“奴婢知道,奴婢知道,可是您不能去啊,他们都死了,就是希望您能离开,您要是回去,他们就白死了…驸马,公主还在等着您…您不能去,您要是去了,奴婢也不活了…”
听着小奴嘶声力竭的劝说,张翔狠狠咬牙,一声不吭,再次抓起缰绳,扬长而去。
回头,在那跳动的火光下,张翔看到陶临和魏武邑的身影追了上来。
马车里,坐在角落里的舒紫莹至始至终都没吭一声,一双圆圆的大眼看不出丝毫的恐惧,而是平静得如同一滩汪水。另一边,林飞鸿长枪嘶鸣,以精深的枪法挡下了李大奎,陈畅,郝故溪和孙凌峰四人的围攻。
虽说面对这四人,没落下风,可也没占什么上风,因为这四人根本不跟他硬斗,只是缠斗拖着时间,这让他难以脱身,他也看到了那些护卫和家丁惨死的一幕。
脸上虽没什么表情,但眼睛里也布瞒了猩红的血丝,可想而知他心中也充满了愤怒。
陶临和魏武邑的戮杀让他的怒火逐渐升腾。
“闪开。”
看到陶临和魏武邑追着张翔的马车离去,林飞鸿大吼一声,重重一枪横扫,击飞了迎面而来的四把兵器,随即枪尖一挑,重重扎进了躲闪不及的李大奎胸前,直接挑起了一道血柱。
“啊…你敢伤老子…啊,老子劈了你。”
李大奎痛呼一声,抡起铜锤,拼着血流不止的伤势砸向了林飞鸿,林飞鸿挥起长枪,枪尖直指铜锤,锋利的枪尖瞬间插进了铜锤中,随着他双手反转,那铜锤‘啪啪啪’脆响之后,竟是被直接挑成了碎片。
长枪余势不减,直指李大奎的脑门。
索性其他三人支援及时,纷纷击出兵器,档开了林飞鸿的长枪。
不过,也就在这时候,一道黑影闪电般出现在这三人身后,冰冷的剑光划下了李大奎的脖子。
李大奎不可思议的看着突然出现的黑影,手中剩余的一把铜锤落在了地上,他捂着鲜血狂喷的脖子:“袁…袁…”
“噗通”
话未说完,就一头栽倒在地。
杀掉他的自是赶回来的袁沉,只是他并未追到放冷箭的胡荣,追出数里地后便看到胡荣骑上一匹快马,迅速的消失在黑暗中。
等他折返回来的时候,便看到了与林飞鸿缠斗在一起的郝故溪四人,还有那一地家丁惨死的尸体和不见踪影的马车。
袁沉的出现让久战的林飞鸿终是呼出一口气。
而郝故溪,陈畅,孙凌峰则是猛的提起一口气,暗道不妙。
袁沉语气冷漠:“张明恒呢?”
林飞鸿道:“离开了,不过陶临和魏武邑追去了。”
“这里交给我,你去追上,张明恒若有闪失,我也会杀了你。”袁沉此时的语气冷漠得像个木偶,没有丝毫感情。
林飞鸿点点头,然后迅速的追上去。
看着眼前的三人,袁沉已经出鞘的长剑在手中轻挽,那剑气汇成的朵朵霜花自剑身滑落,周围的空气也仿佛在瞬间凝固了。
这是他的成名绝技,飞霜剑法,这种剑法不仅霸道无匹,杀伤范围广,且每朵剑气汇成的霜花都拥有极强的穿透力,哪怕是战场上士兵的盾牌也能轻易击穿,只有内力强过他的高手也才能凭借雄浑的内力化解掉,或者你的速度能够快过他的剑气,能够跑掉,此外,没有别的化解方法。
当然,此剑法也只有身怀强悍的内力和悟出剑气的顶尖剑客才能施展出来。
一年前,袁沉正是用此剑法,在澎湖十八寨杀出十里地,灭杀上千人,一个活口都没留。
一剑霜花飞满天,十里遍地无人烟。
飞霜神剑的威力这一年来,名满江湖。
“我的剑一旦出鞘,不留活口。”
他的声音如同地狱爬出的死神…
……
‘哒哒哒’
马车飞快的在林中飞驰,张翔手握缰绳,一刻也不敢放松,任由马车在黑暗的林中穿梭。
那些护卫,家丁惨死的一幕幕还在他眼前闪过。
去年,在平州城,这样的场景他也经历过一次,可那时是雷雨天,他没亲眼看到那些护卫被杀的情况,等他回去后,那些护卫已经被公主命人安葬了。
现在,真真正正看到那些血肉横飞的尸体,他才明白生命如蝼蚁。
数个时辰前,那些家丁还在开心的跟他一起喝酒,吃肉,偶尔谈起家人,脸上幸福的笑容,或者说些他说给他们听过的小黄话,然后没心没肺的捧腹大笑。
只这么一刹那的功夫,便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张翔毕竟是个现代人,在思维里,始终有着人人平等,不分贵贱的的思想,虽说已融入这个时代,但那是生活,在思想上,他还是独立的。
他从未把任何人当成下人去使唤,也从未把这些下人当成所谓的下等人,往日里,都是以对待亲朋好友的方式去与他们相处。
所以在看到那些朝夕相处的家丁惨死的情景,他心中的悲痛无异于失去了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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