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笑。”
白楚涵坐在轮椅上，看着董逸舟，仿佛在看一只丧家犬，嘴唇轻动，“生意场上瞬息万变，谁不是拿命在搏，非要说谁害了谁，你不觉得滑稽吗？”
“但你不能否认，你因为那块地才进入生意场，从此顺风顺水，名声大噪。”董逸舟抬眸，缓慢地说，“这个机会本来快要属于桐野。但他因为你，没了这个机会，只能继续在暗地里做生意。好在，后来，他和柳欣秀搭上话。”
白楚涵眼神一亮，迫切地让他快说下去。
可董逸舟却刻意顿了顿，故作神秘地笑了笑，“也是认识柳欣秀之后，他就把你看做眼中钉，肉中刺。”
“为什么。”白楚涵急切地问，“柳欣秀和他说了什么，对他做了什么。”
“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桐野从前还只是柳如烟暗地里的保镖，做点黑生意，也没什么钱。可认识柳欣秀之后，不知道怎么的，就开始发达了，出手极其阔绰。一时间，黑道、地下，谁见了他，都要叫他一声桐哥。”
闻言，白楚涵下巴微微一收，她从前只知道桐野和柳如烟有些关系，不成想，他还和柳欣秀关系这么密切。
从董逸舟的话里能够听出，柳欣秀给了桐野很多生意上的照顾。
这些照顾无外乎就是钱。
可，柳欣秀哪里来的钱？
她和柳如烟一样，是向来做惯金丝雀的人，柳尊在世时，还曾给过柳如烟机会，让她学着做点生意，可从来没有让柳欣秀碰过生意。
是那一百亿！
电光石火之间，白楚涵忽然想明白了一切，桐野做生意的本钱，是柳欣秀从方墨手上骗走的一百亿。
是现在柳氏账目上空出来的一百亿。
柳欣秀是疯了吗，要帮着桐野掏空柳氏，去开辟生意版图。
董逸舟虚弱的声音继续响起：“桐野手里有很多钱，他投资到各个行业里，他也算是有点脑筋，生意做得还算不错。具体有多不错我不知道，但据我了解，应该能和如今半死不活的柳氏一较高下。”
越来越接近真相，柳欣秀到底想做什么可把骗来的钱给了桐野，桐野在背地里运作，他们两个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同谋大业。
柳欣秀到底想要做什么？
如果只是想做生意，为什么要选择和桐野-合作，不和白楚涵合作？
难道，桐野在她眼里比自己的亲生女儿还要值得信任？
“桐野和柳欣秀的很少联系，但只要一联系，桐野必定会有动作。说起来，除了柳如烟，我还没有看过桐野那么相信过谁。不，比如柳如烟，桐野对柳欣秀似乎更放心。毕竟，你也知道，柳如烟那智商根本不值得托付。”
白楚涵脸色一冷，重复着那个问题：“桐野和柳欣秀是怎么认识的？”
“我不知道……我和桐野认识的时间，是在他认识柳欣秀之后。包括，他和你这些前尘过往，都是我这一次来，他才告诉我的。”
白楚涵抓住问题的关键，继续问： “桐野为什么要把这些告诉你？”
“我真的不知道……”董逸舟妖冶的眼睛里开始闪着波光，看上去，十分病娇俊美。
但这样一幅完美的皮囊下，藏着的是无数阴谋诡秘。
董逸舟冷笑一声，随后道：“说起来，要不是看你和柳欣秀长得这么像，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她亲生的。不然，为什么她会和桐野一起对付你。她可够心狠的，当年对李凯达也是这样。”
白楚涵又想起了多年前眼前种种，门打开，是柳欣秀惊恐的脸。她仓皇地举起两只手，眼神里是无助和绝望，她拉起白楚涵的手，什么都没要，就往外跑。
“让你杀掉我，也是柳欣秀和桐野商量好的吗？”
明明知道事已至此，不必多问。
但是，但是。
白楚涵还是不甘心。
她喉间发紧，看着董逸舟的干裂的嘴唇，期待一个不可能说出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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