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燕妮跟着傅彦铭道：“老爷爷，再见。”
王老头：“……”
他咳了几声：“其实也不是要紧的急事，留你们吃一顿饭的功夫还是有的。”
乔欣笑眯眯地说道：“不用了，我下午要见谢公子，请他做二弟、三妹的夫子，还得尽早回去准备。”
王老头傻眼了，不求他教了？
谢无崖哪有他教得好？
“你们年轻人性子太急躁了，这最要不得了，容易犯错。你们咋就……”
不多求一下？就一下？
乔欣微笑道：“您年事已高，在家中含饴弄孙，我们不给添麻烦了。”
王老头吹胡子瞪眼，气得半句话说不出来。
这个时候，王伯带傅辰儒进来。
王伯将手里的画轴和一个木匣子，放在小几上。
“老先生。”傅辰儒行一礼。
王老头听到傅辰儒的称呼，冷哼一声，扭转开头，不去看他。
傅辰儒撩开袍摆，缓缓跪在地上，恭敬道：“今日庭渊上门拜访，是请求老先生收彦铭做关门弟子。”
王老头差点脱口而出：你都叛出师门，还想我教你弟弟妹妹？没有门！
可转念想到乔欣已经另觅人选，这话一出口，乔欣只怕二话不说走人。
王老头瞄向乔欣。
乔欣正笑盈盈地看着他。
王老头心里憋屈，自个找一个台阶下，不情不愿地说道：“这可是你求我的，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
傅辰儒诧异，没料到老先生这般好说话。
傅辰儒来之前，便已经做好被王老为难的准备。
除了一开始将他拒之门外，竟轻易的答应他的请求。
傅辰儒不觉得是他投其所好送礼，便叫王老松口。
这个九老图和端砚，无非是让王老有一个理由，放他进王府罢了。
他抬眸望向乔欣。
乔欣朝他眨眨眼睛，她说换一个夫子，不求王老头，只有一半是真的。
王老头性子别扭，分明心里早已原谅傅辰儒，可还有几分气性儿在。
傅辰儒想求他教傅彦铭和傅燕妮，只怕会被他为难。
乔欣便顺势提出请谢无崖教傅彦铭，王老头不知道傅彦铭真实身份，必定会信了她的话。王老头很惜才，傅彦铭在西河书院的表现极为出色，想必他也有所耳闻。
王老头若诚心想与傅辰儒修复师生关系，这便是两个人的一个契机。
有她的话在前，王老头又怎会再刁难傅辰儒呢？
傅辰儒朝两个人招手：“快来拜师。”
傅彦铭和傅燕妮跪在地上，磕头。
乔欣给两人递茶。
傅彦铭和傅燕妮接过茶杯，恭敬地呈递给王老头。
王老头接过茶，喝了一口。
王伯将早已准备好的文房四宝，给了傅彦铭和傅燕妮。
算是拜师了。
王老头还小心眼记着乔欣的那笔账：“你不是说要请谢无崖教他们吗？怎得由着他们拜我为师，不出手拦着呢？”
乔欣气定神闲道：“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您教他们两个书、数，谢公子教礼、乐，再请秦将军教骑射，并不冲突啊。”
王老头气噎，居然被摆了一道！
“你来，我有话同你说。”
王老头起身，去往书房。
傅辰儒随他而去。
王伯道：“傅娘子，您可要去后院散步？”
“不用，您带我去厨房，我给王老做午饭。”
王老一见面就提她的厨艺，分明是想要她下厨。
“老奴带您去。”王伯安顿好傅彦铭和傅燕妮，带乔欣去厨房。
厨娘们正在处理中午要做的饭菜。
王伯唤来厨房管事嬷嬷：“傅娘子是老太爷的贵客，特地下厨给老太爷做午饭，你在一旁协助。”然后又对乔欣说道：“您有何需要的东西，只管与管事说。”
“好。”乔欣对管事嬷嬷道：“厨房有糯米和鸭、莲藕、排骨吗？”
“有有有！糯米昨天下午就开始浸泡，现在有四五个时辰。”管事嬷嬷连忙带着乔欣进厨房，取来她要的食材，询问道：“您还需要别的东西吗？”
“不用了，待会我自己取。”乔欣确定好调料的位置，开始处理食材。
她准备做糯米鸭和莲藕排骨汤、炒青菜。
王老脾胃虚，鸭肉容易消化，养胃生津。糯米也具有开胃益中、健脾暖肝的功效。
乔欣将鸭子洗干净，外皮保持完好无损，从头到腿把鸭骨剔除待用。鸡蛋煮熟去壳，与冬菇、猪肉、笋切丁，加入莲子一同放入热油锅中煸炒，香味瞬间激发出来。乔欣调入盐，炒匀之后，盛在碗里晾凉，与糯米、花生米拌匀，装入鸭腹内，上笼用旺火蒸。
她切好莲藕，排骨汆水炖汤。
厨娘站在一旁，看乔欣往炒锅加水，下入排骨、半块生姜、香葱，用大火烧沸，去尽浮沫后改用小火炖了差不多一刻钟，然后把莲藕、排骨及汤汁一起倒进砂锅，继续煲汤。
“砂锅炖多久？”厨娘蹙紧眉，砂锅煲汤，不如铁锅快。
“两刻钟。”乔欣看出厨娘的疑惑，解释道：“炖藕不能用铁锅，汤汁的颜色会变黑。”
厨娘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莲藕和排骨的鲜香味，慢慢飘溢满厨房，厨娘忍不住吸一口，鲜美的香味直入肺腑，馋的人流口水。
乔欣掐着点，揭开盖子，用勺子搅拌，香味愈发的浓厚，她取来一只小碗，盛半碗给厨娘：“你尝一尝。”
厨娘吞咽口水，接过碗，喝一口汤，格外的鲜，吃一口藕，清香软糯。眼睛顿时亮了，含糊不清地说道：“好吃！老太爷一定会喜欢！”
乔欣笑了，将配料全都捞出来，只剩莲藕和排骨，放一点盐便出锅。
那一头，糯米鸭也熟了。
乔欣揭开锅盖的一刹那，一个多时辰间各种食材酝酿积攒的浓香勃然涌出，席卷整个厨房。
王老头与傅辰儒正好找过来，瞬间被这香味击中。
王老头甩下傅辰儒，快步冲进厨房，凑到乔欣身边，眼珠子几乎黏在糯米鸭上：“你做的什么？”
“糯米鸭。”乔欣趁热刷上一层蜂蜜，将油烧到七成热，鸭子下锅炸至茶黄色。
锅里的油兹啦兹啦的响，浓厚的香味越发霸道，像一把钩子将王老头肚子里的馋虫勾出来，他摸着一双筷子举起来，只待一出锅就叉一块尝一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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