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面前的校草在找了不少话题之后终于开口约她：“这个周末考完试之后一起去游乐场吗？”
沈心思绪被打断，转过头，她对他印象其实不错，她的高中生活不像电视里演的那样精彩，虽然她漂亮又聪明。
家里管得严，所以即便她长得一张看着就不安分的脸，但从小到大对于女男关系，她还真就一张白纸，不敢越雷池半步。
高中生活就快要结束了，沈心觉得是可以抓住花季的尾巴，给它添上一点不同的颜色。
于是她点头：“好。”
校草很开心：“那我先买票。”
沈心点头，但总觉得有人看着她，如芒刺背。
她转头去寻找视线的来源，一下就对上了那双深邃的眼。
是刚刚进来的那个浑身散发正气的男人。
被当事人抓到，男人也不慌，直直的看着沈心。
但好在，不多时他就起身离开了，咖啡放在桌面上，似乎都没有动。
沈心莫名觉得诡异，倒不是害怕，就是觉得那个人，有点眼熟。
她感到有点不安。
这份不安很快因为注意力的转移而消散，却又在回到家看到沙发上那个男人时到达顶点。
他怎么会在这？
沈心揪着书包带子的手倏尔收紧，撞上男人转过来的视线，动作愣了一下。
宋懿见她半响没有动作，提醒她：“叫人呀，你不记得你凯乐哥了吗？小时候你可天天追着人家屁股后面跑的。”
程凯乐起身正对她，声音低沉：“好久不见，心心。”
没有久别重逢的欣喜，沈心只觉得满是心虚，像破了口的气球。
他在咖啡厅显然把她和校草的一举一动看进去了，还知道到时候她要和人去约会，要是程凯乐和她爸妈说，她必死无疑。
这她哪里开心得起来！
敷衍的假笑问候后，沈心蹭一下跑房间了。
但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晚上程凯乐在家里吃饭，沈心必不可免的被放到了油锅煎熬。
宋懿和沈栖迟招呼着程凯乐没有注意到女儿的反常。
饭桌上聊起，沈心这知道程凯乐是前天才回国的，今天就来拜访她家了。
宋懿说：“缘分真是特别，心心也上了你读的那所高中，虽然你是第一名的成绩上的，她是吊车尾上的。”
程凯乐笑：“我知道，我今天回学校看老师，听老师说起了。”
宋懿：“是吗？你没有见到她吗？你们该一起回来的。”
沈心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
见程凯乐要开口，她立马在桌下按住了他的手。
显然两人都对傍晚的事情心照不宣，程凯乐可不是一个会撒谎的人，这点沈心在小时候和他相处的时候深有体会。
可是现在不可以说实话！
沈心看着他，眼里闪过祈求。
程凯乐默了一瞬，笑着回答：“没看见，我从老师那里离开的时候学生都走得差不多了。”
沈心松了一口，感觉手里都出汗了，像是被什么温度熨的，她这才发现她还紧紧的攥着程凯乐的手，蹭一下，她就送松手了。
一顿饭吃得她大汗淋漓，又不敢走，生怕没有她盯着程凯乐就把傍晚的事情说出来了。
好不容易熬到人要走，沈心终于找到机会自告奋勇：“我去送凯乐哥！”
这倒是让宋懿有小小的诧异，没想到分别那么久，这小妮子和凯乐的感情还是这么好。
但想想也是，毕竟当年凯乐离开，一身犟骨头的沈心人前面无表情，人后伤心了几天。
足见感情深厚了。
沈心一路送到自家楼下，做贼心虚般观察确认没有人跟来，才露出了真实目的。
“你！不许把今天傍晚的事告诉我爸妈！”
程凯乐一眼看透她的色厉内荏，好整以暇的说：“可以，你和那小屁孩断了联系，这事就当没发生过。”
“你说谁小屁孩呢！”
她和校草同级同岁，程凯乐这就是拐着弯说她是小屁孩！
这个年纪的人，最讨厌别人不把他们当大人看了，沈心也如此，一下就跳脚了。
程凯乐却对她这样的小孩子心性无动于衷，再次重复：“和他断了，你现在要学习为主。”
“我不要。”
沈心是个犟脾气，这世界上除了她爸妈还没谁能对她发号施令。
程凯乐目光沉下来，看着她：“听话。”
又来了又来了。
这熟悉的眼神，过了这么多年沈心还是记得。
她青春期叛逆那段时间不喜欢和程凯乐打交道的最大原因，就是不喜欢他像老头子一样的眼神。
好像是在看一个不争气的晚辈，她不喜欢这种无声界限感。
一个长辈，和一个晚辈。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五年前说走就走了，现在一回来还端出这副长辈的样子给谁看？”
她的语气不善，句句透着指责。
程凯乐沉默下来，没再说话。
小区路灯落下，石板路上印着树木枝桠的影子，斑驳错落。
气氛僵持。
好一会儿程凯乐才说：“你回去吧。”
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的身影似乎随着她的话语落下添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寂寥。
沈心从小到大虽然调皮捣蛋，但是经过良好的家庭教育，她常常会反思自己的行为是否得当。
就像现在，程凯乐看着好像有几分落寞，她莫名就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说话太冲，伤到他了。
这份莫名的愧疚感让沈心在第二天放学后，脚步不听使唤的跑到了飞行队。
她从小在基地混的，基地没有一个人不认识她，见她来个个都和她打招呼。
“心心怎么有空过来玩？”
“过来找小白。”
小白是陈芸也就是她陈姨的孩子，小她心一岁。
沈心在基地长大的这些年基地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了，和她老妈同期的那些飞行员都退役了。
有些留在了飞行队后勤，有些去了民航，有些则像她老妈一样去当了飞行教官。
陈姨留在飞行队当后勤，小白又是十分热爱直升机，没事就往飞行队跑。
所以沈心过来这找小白倒也没人质疑，有人给她指了路。
“他在机库，今天有训练，他在那围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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