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谨彦的话让江顶峰有气，但没处撒。
就算他之前壮志酬酬认定冯意是他的杀手锏，但这会儿也不得不把他的“必杀招”留在江临。
而他则独自起程回桐城。
江顶峰前脚刚走，冯意便迫不及待地问墨谨彦：“笙笙呢？她还好吗？”
她的话音还没落，白悦笙已经从内屋走了出来。
“外婆。”
白悦笙哽着声音。
原本她以为这一声“外婆”该是有多么难以启齿。
可当真正看着冯意的时候，白悦笙发现她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脱口而出了。
仿佛天性一般自然。
冯意这边听到她的声音，更是震惊得浑身僵住。
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动作极其徐缓，带着内心的雀跃，以及不可置信的惊喜。
冯意转眸，看向白悦笙时，瞬间泪目了。
“笙笙……”
冯意凝噎着，只除了叫唤了白悦笙一声之后，其余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白悦笙这边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她一直都知道冯意年纪很大。
但因为江顶峰的关系，她刻意地强迫自己不要去对他们有任何过多的了解。
所以她内心深处对冯意的设想，应该是个上了年纪但怎么都是养尊处优的富家老太太模样。
任是她怎么想象，都没想到会是眼前一番瘦骨嶙峋，风烛残年的样子。
“为什么……”
满腹的问号，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询问方式。
白悦笙也只能杵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冯意，泪眼婆娑。
还是墨谨彦比较镇定。
走到白悦笙的身旁，他牵着她走到冯意的面前。
饶是平时不爱说笑的性子，墨谨彦这次却罕见地开起玩笑来。
“都多大人了，还看到长辈就迈不开脚。”
被他这么一调侃，白悦笙的主意力也随之被转移。
她嘟囔着小嘴，羞赧地用眼角睨了墨谨彦一眼，“我哪有……”
撒娇的意味别提有多浓烈。
冯意见着眼前这一幕，心中不禁安慰了。
相较于两年前见到白悦笙的时候，她能明显地感觉到，白悦笙比之前要活泼得多。
尤其是跟墨谨彦彼此相处的小女儿姿态，在两年见到他们的时候，冯意还没有这么强烈的感觉。
看得出来，墨谨彦真的是打从心底里疼爱着她这个苦命的孙女。
冯意突然觉得江临这一趟也是没白来。
虽然……
她就这么被江顶峰给抛下了。
几十年的老夫妻，他就这么头也不回地走了。
要说心里没半点唏嘘那是不可能的。
冯意垂着眼帘，悲怆的神态不停地扩散着。
墨谨彦悄悄地对白悦笙示意。
白悦笙当即就明白墨谨彦的意思。
她走上前去，半蹲下与冯意四目相对。
“我的情况您应该也清楚，关于之前的事我都忘记了，所以之前把你认定跟江顶峰是一样利用我的人，一直没去关心了解过你，希望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她把过错揽下来。
其实无非就是希望找个话题，找个理由，让冯意不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怨自艾。
但她越是这样懂事，冯意这心里就更加难过了。
“笙笙，明明是外婆对不住你，没有保护好你，外婆真是糊涂了一辈子，当年没有保住你妈妈的教训还没吃够，上天把你送到我身边之后我还在犯当年的错，外婆有罪，罪不可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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