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下起了雪，傅尧寒的衣服上也沾了好些雪花。他从寒风里来，神色都染上了几分凉意。
黎可可看过去的时候，便只看到他眼底的暗沉。
她知道，傅尧寒不允许她再见莫西故。说实话，如果可以，她也不会故意去接近莫西故。毕竟那件事，她口头上忘了，却一笔一划都记在了心里。
她记着，她是如何被当成商品交换，成为另一个男人的附属品的。
但这次若没有莫西故，凌奇或许也救不回来，黎母的身后事也不会办得这么妥当了。
黎可可将视线从他脸上挪开，看他的眼神，仿佛像一个陌生人，挪开得那么随意自然。她伸手给凌奇掖了掖被子，说话的声音很轻，“小奇还没有醒，如果你有什么想说的，等会儿我出去和你说。”
在她说话的过程中，男人走到她身后，将她拥进怀里。
病房里有暖气，黎可可脱了棉衣。傅尧寒从背后抱住她，他身上的寒气也渡到了她的身上。黎可可稍稍用手推了他一下，“你身上冷。”
傅尧寒松开了一些，他弯下腰，握住女人的手腕。房间暖和，但她的手还是那么凉，凉得令人心疼。
“我带你去吃晚饭。”他说。
他是听到了她说的那句话，为了防止她与莫西故见面，傅尧寒便提出带她去吃晚饭。
也行。
她不想跟傅尧寒吵架，没有这个心情，更没了多余的力气。
黎可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依着傅尧寒点了点头。她任凭他握着她的手，牵着她离开了病房。
走廊上，男人走在前，转过头看向她，“想吃什么？”
黎可可没有胃口，“你定吧。”
傅尧寒选了一个离花都医院近的中餐厅，他点了几个平日里黎可可喜欢吃的菜。服务员先上了汤，他盛了一碗摆在黎可可桌前。
男人就坐在她身旁，抬起手便能触碰到她。
因为是冬天，天色暗得比较早。坐在靠窗的高楼上，已经能看到花都市中心渐渐亮起的霓虹灯。
灯光的暗影落在女人侧脸，将她眸底的悲怆印出来几分。
傅尧寒是今天下午才听到黎母去世的消息，他赶回花都的路上派去查的人才回复，黎母已经去世了两三天了。
他的人没有第一时间察觉黎母去世，便就是有人刻意隐瞒。除了莫西故，他想不到其他人。
至于凌奇和凌奶奶出车祸，他也是到了花都城才知道的。
傅尧寒揽住女人的腰肢，她瘦了好多，腰肢比之前更纤细了，脸上被他精心养出来的一些肉，也都消失了。
他轻轻摸了一下她的脸，“底下的人已经在查，是谁动了你母亲的呼吸机。至于凌奇的车祸，也在查。”
黎可可将脑袋往一旁偏了一些，男人触摸在她脸上的手也就落了下来。
“那辆车想要撞的是我，凌奇和凌奶奶替我受了罪，这个你要查就查吧，也好给他们祖孙二人一个交代。至于我母亲……”
黎可可抬头看向他，背光的阴影中，她牵强地笑了。“死了不正合傅先生你的意吗？”她轻轻地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闭了闭眼睛，看起来是真的有些累了。
“她死了，以后傅先生也就不用拿她做借口，去让我做些什么了。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身子轻松了许多。”
黎可可没有去看傅尧寒的脸色，只是微微低着头合着眼。
她不想去看。
她这般刺激傅尧寒，难道他会给她什么好脸色看吗？他喜欢听话的女人，比如最开始那三年，他最初将她捡回家的那三年，那个事事顺从他，盲目崇拜喜欢他的小女人黎可可。
而不是现在这个，让他看起来厌烦无趣，又还总是顶嘴的黎可可。
最关键的，夏知已经回来了，他便不用再拿着她这个替身，也无需再考虑她这个替身的感受。
黎可可：“我母亲在我十岁那年坠了楼，到现在也卧病在床睡了十几年，她也累了。你不用追查她去世的真相，那个人的举动，在某一个角度上也是成全了她。”
“我知道你还想问我莫西故的事，你吩咐过不准我再去见莫西故，这一次我又没听你的话。”黎可可抬起头，不知是不是最近太久没睡觉的缘故，她抬头睁眼的那刻，眼前的视线有些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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