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凤祥酒店出来，朱光正依旧是一头雾水。
因为张法明和常智、赵周荣谈的这一笔生意，至始至终都没说明是什么生意。
上到车上，打道回府。
朱光正这才忍不住疑惑，问道：
“张哥，您和常智、赵周荣谈的究竟是什么生意？”
张法明笑道：“一门技术含量颇高的生意。”
“炒股你应该有所了解吧？”
朱光正就说：“了解过一些。”
又问：“炒股不是正规合法的吗？”
张法明就说：“若是在有工商执照的正规平台上炒股，那自然是合法合规的，可若是在一个虚拟盘上呢？”
此话一出，朱光正一愣。
张法明继续说道：
“他们做了个虚拟盘，和A股大盘对接，能做到大数据几乎同步，相差只有那么几秒钟，然后利用这个虚拟盘，到处拉人头来他们平台炒股。然而那些被拉进来的人却不知，他们投的钱都进了虚拟盘，并未真正进入大盘。”
“如此一来，钱就全都进了常智他们的口袋里面。”
“他们拿到这些钱之后，得洗白之后才能使用，不然每天都会有巨额来历不明的财产，容易被警眼盯上，所以他们就直接对接我这边的水房，那些打进虚拟盘的钱，都是直接进入水房的，然后再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洗白了。”
“这就是我们和他们合作的手法。”
朱光正听了这话，这才恍然大悟。
其实炒股投资诈骗，他早有听闻。
不过以前只是听说，具体怎么操作，他不太清楚。
其实这个虚拟盘炒股，技术含量也并非很高，核心只有两点，一就是虚拟盘系统，也就是服务器，二就是拉人头技术。
这两点很多人都能搞到，想要弄个系统，去暗网找个技术大咖，分分钟就能买到。
拉人头只需要广撒网，把人拉进微信群、QQ群，进行机器人连翻轰炸洗脑，筛选出有炒股意愿的“韭菜”，然后再转人工对接忽悠，经过层层忽悠洗脑过后，再转“金牌炒股大师”进行“指导”，基本上就能把韭菜割到。
曾经有个大学肄业生，名叫谢某强，就是靠着这个套路，短短两年时间，就割了两个多亿的韭菜，不过后来被抓了，被当做典型上了CCTV2的法制栏目，等待着他的，将是法律的制裁。
谢某强之所以被抓，那是因为他就是一个自以为自己很聪明的嫩头青，完全不懂风控这玩意儿。
像这种投资诈骗的盘子，风险控制是一大问题。
一方面是因为操作过程中，得依附微信、QQ等社交软件进行拉人头，容易被举报，被网警盯上。
另一方面是因为割韭菜的时候，产生大量的流水。
这些流水流动起来，不可能不被警方注意。
除了谢某强之外，国内还有很多搞这种诈骗的“人才”，因为这玩意儿能够赚取极大的暴利，只要能忽悠一个富婆进来，刮个几十万上百万，都不是什么问题。
但是这些跟风的“人才”，大多都只学了半桶水，很容易就被警眼盯上，基本上没几个搞这种事情的“人才”是能够善终的。
现在还蹦跶着的，并不是他们藏得多好，技术含量多高，那只不过是因为他们还不够肥而已。
等肥了，警方就会雷霆出击，将他们一锅端。
常智和赵周荣这个团队，算是比较专业的。
至少他们在风险控制方面，做得比市面上大部分照猫画虎的半桶水要好很多。
一是因为他们把服务器转到了国外，二是和张法明的水房直接对接。
这两点，极大地降低了风险。
张法明的水房之所以风险很小，那是因为之前他和苏柳士勾搭在一起，有了保护伞。
现在苏柳士被抓了，他必须重新评估风险，收缩水房。
这也是这次他找常智、赵周荣出来谈判的重要原因。
朱光正很好奇，常智和赵周荣的虚拟盘，日流水究竟是多少，竟然让张法明直接去和他们对接谈判。
要知道，张法明一般都不会去直接接触这种高风险的业务，他会派人手去帮他搞，除非是很重要的事情。
于是他就问：
“张哥，这常智和赵周荣的虚拟盘，流水是不是很大？”
张法明一笑：“他们是老手了，做了好几年这门生意，流水自然很大。”
“具体多大？”
张法明伸出一个手指：
“日流水一百万。”
朱光正听了这话，立即愕然讶异。
日流水一百万，那真不是一个小数目！
一日一百万，一个月就三千万，一年就是三亿六千万！
而且他们这虚拟盘，和合法生意不同。
合法生意的流水，掺杂着大量的成本资金。
他们这流水，成本很低！
就算是扣除二十个点的水房抽成，扣除服务器费用，人工费用等杂七杂八的，那一年也至少有七千万的纯利润！
这可是实打实的纯利润！
放眼整个A股，也没多少上市公司一年纯利达到七千万的！
这也正是为什么很多人愿意铤而走险，搞网络诈骗的重要原因。
因为这钱来得实在是太快了。
马克思和恩格斯的《资本论》说：当利润能达到300%的时候，就会有人愿意冒着被枪毙的风险去铤而走险。
而这利润何止是300%？，这利润简直就是百分之七千万！
朱光正还在震惊骇然中，张法明这时候却叹气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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