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了？”
莫燕青施施然走进平澜殿，就看到沈重澜在一面巨大的铜镜面前比划衣裳，粉色的胖丁在一边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萌态可鞠。
“胖丁，是这件红色的好还是绿色的好？”沈重澜已经在衣服堆里打滚了一个时辰，还没想好穿哪件。
“啾咪啾咪。”胖丁点点头。
“诶，师兄，你快过来，帮我挑挑哪件比较适合穿去小舟他们的结业大典？”
床榻上，椅子上，都是他层层叠叠的衣服。
莫燕青忍不住取笑他：“不就是小徒弟的一个结业大典吗？怎么搞得像你的合籍大典一样？”
沈重澜瞥他一眼，“师兄不要乱说。这结业大典一生只有一次，我自然是要盛装出席的。”
“不过也是，如果我教出两个像顾轻舟和换这样的得意门生，我估计也会打扮一番。”莫燕青口气泛酸。
“毕竟百年难得一遇的不论哪门学问，都能排名第一二，也是了不起。”
“那就那件大红色的吧，”莫燕青指着床榻上一件大红色衣袍，做工精细，袖口有金丝线纹，绣着波涛。
“穿着合籍正好合适。”
“师兄！”沈重澜对他感到无语，还是拿了起来对比了一下。
镜中的人皮肤苍白，但是被这大红袍一衬托显得肤若桃花，眉眼间春波荡漾。
“不行不行，这太隆重了！”他摇摇头，确定自己只是去参加结业大典，而不是去结婚。
“那这件青色的呢？”莫燕青又指着椅子上一个苍青色的衣袍。
沈重澜拿了起来，这衣袍有一个特别之处，就是袖子纹了一叶扁舟，是顾轻舟走的时候给他缝上的。
想起那个半大的少年在烛火下一针一线的缝制，小小的魔头表情柔和，针脚细密。
沈重澜换了那衣袍，纤瘦合度，腰间别一个墨绿色的玉佩，袖边玄色的扁舟乘着绿色的波涛。
“啧啧，这衣服。”莫燕青笑得十分暧昧。
“怎么了？”沈重澜不明所以，一边系腰带一边问。
“怎么感觉这袖口的纹路很特别？”
沈重澜闻言微微一笑，带着炫耀：“这自然特别，天上地下独有一份。”
“因为这是小舟做给我的。”他头骄傲地扬起，似乎在说“你徒弟有给你做过衣衫吗？”
莫燕青瞬间不想理他，“好了没？再不走就要错过了啊。”
沈重澜整理好领口，拿了折扇，问道：“师兄，你看我这样如何？”
“能不好吗？谁不知道我家小师弟是天上底下第一大美人。”
沈重澜有点害羞，“师兄，你不要乱说。大家只是可怜我身体不好，才给我这个虚名。”
“那他们怎么不来可怜我？”莫燕青突然对自家师弟的脑回路表示不解。
“好了好了，我们出发吧。”沈重澜揪着圆润的胖丁塞进袖子里，安抚道：“胖丁，我们去参加哥哥们的毕业典礼哦。”
“什么是毕业典礼？”莫燕青御剑带着他，忍不住问道。
一不小心说漏嘴的沈重澜笑得尴尬，“哦，就是我看过一个话本，他们那边结业大典，叫做毕业大典。”
云雾散去，拨云见日，重阳殿巍然立于眼前。
“师弟，到啦。”莫燕青扶着他落地。
沈重澜看着眼前偌大空旷的沙场，东张西望，“怎么没人？”
“我们来早了一些，你的座位在那边。”莫燕青指着中心的高台，高台的座位都写好了名字。
沈重澜坐在高台偏左的位置，旁边坐着莫燕青，陌上老祖的座位照样在中间。
陌上老祖和云烨有说有笑的过来，看见沈重澜的装扮，笑了：“惊雨穿这青色的衣衫，着实好看。”
云烨点头，“是呀，小师弟这长相，穿什么都好看。”
莫燕青默默接话：“也不知以后什么样的人能得我们小师弟的青眼，抱得美人归。”
“师兄，你不要胡说八道。”
我可是直男，钢铁的那种！
“这么热闹？”掌教长老手上搭着浮尘，捋着花白的胡须，踏步而来。
他看到沈重澜也到场，对着陌上老祖赞赏道：“老祖你这小徒弟，可不得了呀。”
“就只收了两个小弟子，一个比一个刻苦，一个比一个厉害。”
“我这几百年掌教，还真没见过跟顾轻舟和胡安两个人这样，既勤奋又刻苦，天资还那么高的学生。”
陌上老祖本就把沈重澜放在心尖上宠，听到这话更高兴了，颇有几分得意：“我的徒弟徒孙自然是最优秀的。”
寒暄着，时间过得飞快。
仙门的弟子也陆续排队进场，顾轻舟排在第一列第一个，胡安是第二个。
沈重澜一眼就能从人群中把他们两个人找出来，尽管他们已经长大了不少，但是眉宇之间依然有小时候的影子。
顾轻舟身姿挺拔，宽肩摘要，比胡安要高出一个头。沈重澜估摸着应该有一米九那样。飞扬的眉毛，狭长的丹凤眼，鹰钩一般的高挺鼻梁，薄唇抿紧，脸上的疤痕狰狞可怖，但是他和沈重澜对视时，眼中的温柔都要溢了出来。
“师兄！你快看师尊！”胡安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拽了拽顾轻舟的袖子。他虽然比顾轻舟矮了一些，但是身量也超常人，剑眉星目，面如冠玉。
和顾轻舟的阴郁相比，他气质更偏和煦，笑起来眉眼弯弯，让人如沐春风。
顾轻舟没有理他，他朝着顾轻舟望去，就看到师兄真眼也不眨的看着自己师尊，眼神炙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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