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谨言就笑道：“这辈子是没法入门了，若是出门在外，但求别被小混混欺负就行。”
众女都笑了起来。
心情格外放松。
前些日子，周谨言一直板着脸，让她们都不敢怎么说话。
如今才算是回归正常。
周谨言扳着手指算了算，还有七天。
七天自己就能进宫看望长乐，可七天之后，若是在凤阳阁，遇到二弟，这又可怎么办？
周谨言只觉得一阵头大。
“郎君，阿郎刚从外面回来，找你过去。”
“就说我马上就到。”
旁边有一个木桶，里面盛放着凉水，周谨言把汗巾扔进去，然后拿出，把凉水挤干净。
天凉，水凉，汗巾更凉。
汗巾擦在热丨乎丨乎的皮肤上，周谨言能感觉到浑身都在颤丨抖。
但很快又舒服起来，就好像无数的细胞得到滋丨润，变得有活力，开始欢呼雀跃一般。
这法子是星姬说的，说这样能稍微提高一些体丨制和身丨体的潜能。
这东西就好像是冬泳一般，周谨言抱着可有可无的态度，发现效果还不错。
时间一长，都不太怕寒冷。
“父亲，你找我？”
周谨言回到大厅，坐在一边。
周绍范看了他一眼，笑道：“上头有命令，我又得出去，预计明日就走。”
周谨言皱眉道：“你是左屯卫大将军，怎么三天两头往外跑？”
“不止我一个。”周绍范叹道：“有了事情，大家都得去，下头下了命令，不去也不行。”
顿了下，他又道：“只是这次我去有些不放心。”
周谨言知道他的担心，回他道：“父亲，这事我会处理好。”
“不单单是这事，”周绍范正色道：“还有你二弟，这事他应该已经知道，你想想他要是回来，这该怎么处理？”
“走一步看一步吧。”周谨言沉吟道：“我会处理好。”
周绍范犹豫了下，轻声道：“这句话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说，但我昨夜想了一晚上，决定还是跟你交个底。”
“父亲你说。”
“其实，临川为人还不错，”周绍范盯着他，“我大唐公主不少，但能做到如临川这般，很少很少。”
言罢，他又快速道：“父亲不是不支持你娶长乐，只是事情已经无法改变，或许可以改变对临川的看法，尝试接纳。你冷落她的这些日子，他把府里打理的井井有条，这些为父可都看在眼里。”
“父亲，”周谨言认真道：“感情这回事，不是说将就就能将就，给我一点时间，早晚我会让长乐进门。”
“哎，随你吧。”
周绍范也就是劝一下，见劝不动，遂不再多说。
次日一早，周绍范就动身走了。
周谨言站在大门口，默默的望着周府门楣上的牌匾。
他能理解父亲的想法，更能体谅。
周绍范做到这个地步，已经算是付出了很多很多，顶丨住了非常大的压力。
这些可不是他随意闹闹就行。
周谨言对自己这个便宜父亲很感激，不，现在他已经把这个父亲，当成是真正的父亲。
只是他不知道李丽质在他的心里的重要性。
他怎么可能放弃？
“谨言。”
忽然有人唤了他一声。
周谨言抬头看去，笑道：“孙师，你怎么来了。”
“呵呵，过来看看你，顺便说些话。”
孙思邈走到他跟前，道：“小子，最近还好吧？”
“没事，”周谨言伸手道：“孙师里面请。”
“你小子别对我这么客气。”孙思邈脸上挂着贱笑，“你这么一客气，我浑身不自在。”
周谨言笑骂了一声，一屁丨股坐在周府门前的台阶上，“说吧，你老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我准备离开长安了。”
孙思邈在他旁边慢慢悠悠的坐下，“三天后，就走。”
“怎么好好的，就要离开长安？”周谨言吃惊道：“你不会是怕那件事把你抖出来吧？”
“浑小子，”孙思邈瞪了他一眼，“那件事算个屁事，凭我名声，就算真的被他知道，皇上还敢杀我不成？”
“那你为什么要走？”
孙思邈面色复杂道：“你的这件事，我感慨良多。最近一直在思考生命的真谛，稍稍摸丨到了一些头绪。”
“什么生命真谛？”
孙思邈嘿嘿一笑，“就不和你说了，总之我下定决心离开，这长安啊，我只怕就不会再回来咯。”
“孙师。”
周谨言忽然觉得心里异常难过。
他和孙思邈从医术结识，关系算是亦师亦友。
感情深厚自不用多说，如今他即将离开，周谨言只觉得满心不舍。
“不能年后再走吗？”
周谨言尝试挽留。
“算了，早走晚走其实没有多大区别。”
孙思邈笑道：“在长安这些年，是我医术进步最小的日子。而且被帝王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我不屑为之。还是远离为好。”
周谨言拍拍他的后背，“老头，我挺舍不得你的，你走了之后，我会很孤独。”
孙思邈起身大笑，“若是有缘，咱们早晚会见。周谨言，我在安邑坊的那家药铺，就留给你了，算是咱们师徒一场的馈赠。”
说着摆摆手，转身离开。
周谨言注视着他离去，没想到父亲刚走，孙思邈这般知己的人，也即将离开。
周谨言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三天时间太短了，他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和孙思邈道别。
“郎君，你没事吧？”
海藻看见周谨言一直张望远方，她瞅了眼，孙思邈早已经走远了。
“没事。”
周谨言回头道：“海藻，咱们府上有多少钱？”
“啊？”海藻摇头道：“这我哪里知道。”
周谨言怔道：“我把钱全交给你，你总账目都不清楚？”
“哪有啊。”
海藻嘟着嘴道：“之前是我管，现在不是公主来了嚒？上次我主动都交给公主了。她才是管家婆。”
“你这混丫头。”
周谨言气不打一出来，“我的钱，你给她做什么？我现在要用，都没法要。”
海藻缩着脑袋，“郎君，你去要不就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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