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马特奥市，中央区中央路。
爆炸后的证券交易所大楼。
艾维斯斜叼着半根烟，滴了饭菜油渍的白背心、短裤、脏兮兮的皮鞋。
毫无警样。
从口袋里拉出警员证挂脖子上，不伦不类，似卧底、更像捡了张证件往身上挂的懒汉。
“你怎么不明天来？”
卡尔寒冷的白眼，热情招呼到艾维斯身上。
昨日捉贼不顺，今天一大早打了死半天电话，艾维斯没来报道。
徒弟马科尔都搬半天砖了，师傅艾维斯还在梦乡偷懒。
“我那个……我爸受伤了……去医院陪他呢，就……睡过头了，没听到电话响，我发誓手机没关声音，只是太累了，没能吵醒我！”
艾维斯辩解。
平时为了不迟到，做了很多努力，比如调了会打人的闹钟、比如安排阿莉森跑回出租屋打醒他。
今天连爹都叫不醒，真是累惨了！
“跟我来。”
卡尔没真的怪他，瞪他是因为必须严格要求这只傻狗，免得以后他跟阿莉森谈恋爱，于公于私，被外人诟病。
再说，骂他很浪费时间精力，先记账上，秋后一起算。
“欧！好！去哪？我今天不用登记焦尸吗？昨天还有很多确认不了身份的！”
艾维斯昨天一共经手一百多具不同程度焦尸，能找到身份的，仅十几具有挂牌或钱包的，其余毫无头绪。
这只是他负责的一个临时停尸点。
此时大楼10米处的草坪上，每具尸体已被白色尸袋打包好，艾维斯看一次难受一次。
他们跟他一样，曾是活生生的人，是别人的父母兄弟姐妹孩子亲戚……
“今天不用了，鉴证科和外部实验室的人接手了，你跟我去抓贼。”卡尔咬牙道，“今天要跑很多地方，你好好睁大眼睛，看身上带超能系统的，必要时，听我指令，灭除他们的超能系统，不用上报。”
“不用上报？那不是……滥用私刑吗？就是……对外星人滥用私刑，我记得超能特警守则上，写着不准的。”
艾维斯提出很恰当的意见。
“嗯，对，是不准的，仅限特殊情况下，而且下个星期一开始，那个守则就作废了，会有新的规约出来，我们……最后一次违反守则了，以后就没办法滥用灭除外星人的私刑了，主要想是剪除那些有威胁的超能力者超能系统，不一定能遇到，再说，我可以授权行动，也不算违反守则。”
上午卡尔收到司法部大部长的电话，说大统领府决定下个星期一召开记者发布会。
发布联邦这几个月来的超能犯罪活动和打击情况。
最后有个环节，就是公开异调局。
大部长下了死命令，要在下个星期一之前，抓到炸弹帕克，不然全国发布会估计不会那么顺利。
“昨天我追到这里，就没消息了。”
卡尔指着下水道口。
“你让我爬进去？还是纯粹考考我？”
艾维斯眼珠子转了一圈，发现事情并没那么简单。
“我一直以来，都过于依赖超能力抓贼，但昨天发现，贼人团伙可能识破我的破案套路、有了应对策略，于是就想，如果换成没有超能力的你，面对死局，会想什么办法追踪？下水道里没监控，就算有，蔡斯走位太诡异，10秒闪过一次，捕捉不连贯……”
卡尔若有所思道。
他想过许多行之有效的方法去追捕，但都耗时过长，需要人手众多。
只要超过2天，炸弹狂人帕克和蔡斯就会转移无数地方，就算知道声音和味道，也只能疲于奔命追赶。
更何况，他们似乎识破卡尔的超能，在撤离过程中不说话，甚至进入下水道后，连气味都消失了。
下水道杂七杂八的垃圾味众多，气体繁杂，卡尔依旧能分辨、还原出帕克和蔡斯身上的味道――
帕克经常接触火药和易燃易爆材料，身上有明显的金属硫磺味。
蔡斯身上有咸鱼味。
这就是卡尔最后得到的线索了。
但在这里，贼人的味道并不是被垃圾味道掩盖，而是彻底失去声音味道痕迹。
他疲惫不堪，无论精神还是躯壳。
去女神躯壳里演戏，反而是休息……
“我？”
艾维斯指着自己，“你是真的想问一个没有超能力的人的意见？话说你的超能力是什么？我一直都不知道，只知道你很厉害，你的感觉又准又诡异，好像天底下没有你不能知道的事嘿嘿……”
“快想！”
卡尔一脚踹在他屁股上。
“查监控、排查目击证人、钻下水道找痕迹呗。”
“太花时间了，他们从下水道进去，除非直接住在下水道，不然一定得再上地面来，我已经拿到下水道构造图，今天得跑完他们昨天的逃跑路线，不然会越来越复杂……”
卡尔把下水道分布图发到艾维斯手机上，“沿着这个图，跟我跑这个区域所有下水道口，你开车，顺便看沿途有没有超能力者，我一个人看不过来。”
卡尔发号施令，率先上车。
“万一贼人真躲在下水道呢？而且你都知道要做什么了，还来问我！耍我么！”
艾维斯踢腿拖地，步行十分不雅，钻进驾驶席。
“我不是考你，就是想知道，没有超能力的人的思路，看来跟我想得差不多，我们应该集思广益，多一点破案思路。”
卡尔一根手指指着太阳穴。
“我又不是靠脑子吃饭的。”艾狗不情不愿道。
他发动车，按照卡尔给的下水道口，一个个寻过去，还咬着笔，随便找了张警车里的草稿纸，画了草图做标志，免得走重复了。
卡尔则全神贯注调整时间轴，感受每个下水道口的动静，有疑似犯罪分子活动的痕迹，就让伊薇特、道尔顿、尼尔去调监控追查……
期间艾维斯看到好几个身上带超能系统的人。
卡尔闭上眼，用女神的通道守门人那儿白嫖来的透视眼技能确认过，偷偷剪除了其中一个四维超能人的外星人系统，以绝后患……
艾狗开车又快又稳，灵活如巧蛇，找他来玩追踪，果然最适合不过！
两人一直跑到晚上，几乎都跑遍下水道主干的所有开口，就在俩人一无所获、以为无功而返时，尼尔发来喜报――
“老大！！有情况！你让我跟踪的11号下水道口，监控录像拍到蔡斯的踪影！每隔10秒的闪一次！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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