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您的桌子，我会让道尔顿另外准备，请把喜好告诉他，调查局系统好桌子多的是，您想要气派的、大的，异调局的预算很足，我这张桌子，跟其它探员的一个规格，失了您的身份。”
卡尔单手捏着桌子一角，就像拎棉花一样，不费吹灰之力，拿走他的桌子，轻轻放在办公室角落。
一气呵成。
仅剩穿着黄绿军装的德鲁娜，坐在原地，思索卡尔是如何做到不发出一点声音。
难道这也是超能力者的神通吗？他在吓唬我吗？他无视我、不听命令、犯了军规……德鲁娜大妈瞬间爆发出无数胡思乱想。
军部混了多年，或许能力不足，更对异调局一无所知，但绝不是软角色！
可是卡尔给出的理由是，这张廉价桌子失了她的身份。
“的确，你的桌子，为什么跟其他人的桌子一样？预算不是很足么？买梨花木的啊。”
德鲁娜大妈在军部，领导办公桌都是黑红黑红的沉木，才配得上格调，哪个领导用学生课桌一般的廉价办公桌椅呢？
这小子脑子有病吗？
还是因为他爹死了没多久，顶替局长职位，没来得及定制贵价桌子……德鲁娜皱皱眉头。
哪有领导跟一般探员用同一个办公室的？
“长官，异调局的组织结构和业务范围，您都看了，对我们手上的案子，有什么指导意见吗？没有的话，我们会继续依照之前的程序办案。”
卡尔按惯例跟名不符实的“领导”述职，欺负她不懂业务。
“我看了，动物救助站布瑞克那个案子，你们出起诉意见书没提出死刑？他明明是害死最多人，经济损失最严重的！”
德鲁娜大妈做了好几晚功课，以为办案跟看侦探小说那般刺激，没想到各种办案报告都是格式制。
看得头昏眼花，昏昏欲睡。
破案思路也是跟着鉴定科和各种实验室数据、电子计算机技术部路面监控、通话记录……根本没有名侦探夏洛克·福尔摩斯那种令人拍手叫绝的思想火光。
抓捕、追捕、案发现场的照片还算有点意思，但刑侦过程，比想象中的沉闷无聊。
德鲁娜虽然在军部浸泡多年，沾染了一身陋习。
但除了军法，她不读法律，不懂的事比山还高、比海还深……
作为一个法盲、异调局白痴、超能麻瓜，她提出一个想了好几个晚上的问题，并且觉得是司法漏洞、异调局工作失误――造成巨大人员伤亡和经济损失的沙子超能人布瑞克，没有在起诉意见书里写死刑。
“长官，这里，请看。”
卡尔也不废话，随手就把刑法丢给她，翻开法条：对无刑事行为能力人和限制行为能力人，应当从宽、放宽量刑，避免适用死刑判决。
“避免适用死刑，那就是还可以判死刑啊！反正又不是你判，起诉意见书不是让你提建议的吗？又不是你自己判！”
德鲁娜觉得这话说得挺机灵，瞬间觉得法律不是不可击破、完美无瑕的。
“长官，避免适用的意思是，有不适用的情节，就尽量不用，可以用，可以不用，判断用不用的标准，在法条释义里写得一清二楚，犯罪嫌疑人有认罪配合的情节，也有智商缺陷的个人原因，才被唆使利用犯罪。”
卡尔点到即止，如果是艾维斯，他就展开讲了。
但这个军部来的奸细，不值得教导她。
万一教聪明了，教会领导没下属怎么办？
像这种瓶子里半滴水都没有的货色，知道了点东西，保不准到处炫耀，半瓶子晃当，丢人现眼……
卡尔看不得这种现象。
“原来神经病杀人后认罪，就不用死了，真有趣！要是在军部，军棍都能打死他！”
德鲁娜大妈讽刺道。
这他妈不在军部啊……卡尔内心吐槽，点点头，表示赞同。
不是赞同她的理解能力，而是对她的总结能力表示肯定。
但同时动物救助站布瑞克不是神经病，精神状况没有任何问题，而是傻子。
傻子和神经病都分不清，要这领导有何用！
卡尔三言两语摸清德鲁娜大妈的底细――
确认过眼神，是爱装批的傻批。
连皮带毛搬走他的办公桌后，即使新领导第一天来指导工作，卡尔依旧不给面子，以正在休假为由，打算退场。
他早跟伊薇特打过招呼，不管新来的“领导”干啥，异调局该干啥干啥。
不用舔，也不用教她做狗。
除了卡尔以外，都没必要直接跟德鲁娜大妈对接，最好话都不要多说。
想说啥就让卡尔传达。
如果德鲁娜大妈主动搭话打听，一率以“再跟卡尔确认一次”为由逼退她。
再不济，直接给卡尔打电话，飞回来救场。
一来军部一直都是上下等级严格的部门，若下属越级报告，会违反军规。
二来卡尔怕其他人尤其是几个新来的会被德鲁娜大妈抓到小辫子整顿。
所以，以后尽量安排他们出外勤，仅余卡尔和伊薇特在办公室，搞定这只大妈。
“你下班了？”
德鲁娜大妈看到卡尔右脚迈出门槛，不爽道。
不但连一杯茶都没有，直接下属还不拍马P！
哪有比领导早走的！
“今天我休假。”
卡尔理所当然，还有点责怪道。
阻挡他休假、破坏他的劳动利益、挡着地球转。
“哦，这么说，你是特地来见我的了？”
德鲁娜大妈很不爽。
卡尔来见了一面就走，整得她才是下属！
“不长官，我是突然想起来有事，回来一趟办公室，您没有打扰我休假，失陪了。”
卡尔阴阳怪气，生怕她get不到不耐烦。
“作为领导，哪还分周末和休息的日子，有工作就得来，哪能像个新兵一样，斤斤计较这些。”
德鲁娜大妈颇有心得道，批评卡尔不识时务、没有工作热情。
“长官，调查局系统里，加班是要给钱的，一个小时1.5倍，我再不走，就超过一个小时了，联邦得给钱了！您确定我要留下来加不存在的班吗？现在又没有紧要的案子，再说，我的下属艾维斯和泰格今天出外勤，抓贼抓得很认真，我真的积累太多年假，再不用年假，联邦都得折算成钱打到我卡上。”
卡尔一口气一个嗑吧都不打，畅享丝滑、理直气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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