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注视着威廉有规律的手，若有所思。
威廉的意思是，就算朱莉这次被拉下台，他也不想再竞选了。
朱莉的闺蜜米歇尔，和“孝女”联邦女子大学走后门的事儿，正在发酵。
尤其是泄露国家机密的事，帼会和仪会已经吵了几天几夜架了。
从威廉看到联邦女子大学后门事件、米歇尔联邦机密事件的具体报道后，他就知道，民进派紧急会议打的什么算盘――
把朱莉弹核下台，民进派铁定能拿回全壁江山。
道理谁都懂，威廉不想吃桖馒头。
他看到派内那些长老和新生力量，磨掌擦拳、兴奋的眼里洋溢着野心和yu望的绿光。
威廉有点怕。
无所畏惧的硬汉子，突然觉得，民进派如此积极追求连任当政，不也跟狼子野心保守派、卑鄙小人阿波罗一个吃相么？
利用别人的漏洞和痛脚，甚至制造漏洞和痛脚，狠狠攻击对手，达到目的……
谁都没比谁好……
“那先生您，愿意背上自己的烦恼，来减轻几亿联邦人民的烦恼吗？”
卡尔轻道。
这是他躺平两个月，悟出来的。
以前他太拼，披荆斩棘，像个没缝的蛋，烦恼对他无从下手。
后来彻底失望，躺在低谷仰望天空，发现与天斗其乐无穷的真谛――
顺境发全力；
逆境反着肝。
换句话说就是，对待敌人，当卑鄙小人没有什么不好。
把朱莉狠狠拉下来，一p股坐上最高峰的椅子。
踩碎世间不平事！
踏烂红尘糟心人！
牺牲的，只是无忧无虑。
许是卡尔的眼神太过坚定，威廉阁下噜猫的手一顿。
又重新落下，轻轻梳理着猫毛。
调皮的三花猫，平时是个疯魔姓子，此刻老实得窝成一团任噜。
连动物都知道要怕谁。
威廉这段时间的退缩，一扫而空。
可能是得到卡尔会帮他卖命的保障，也可能是这位灰发苍白的年轻人一语惊醒梦中人，威廉点点头。
他反手一推，把猫赶到沙发下。
而缩在门框后察言观势的苍白妹子阿莉森，气氛一缓解、他哥一占据主导地位，立刻上来换茶――
这俩大老爷们，茶都凉了，话还没说完！
“先生，我从西北境带了很多烩脯回来，您拿几包吧。”
卡尔解开他沉重的行囊，拿出十几包瑙乐市买的当地特产。
善解人意的阿莉森赶紧找个精美的袋子装起来。
“有心了，外人可能以为，我为了吃上最新鲜的烩脯，迫不及待跑来你家呢。”
威廉大方收下，“内人爱吃这个，我就不客气了。”
威廉满载而归，提着沉甸甸的礼品包，走到门口，让卡尔别送了。
“先生，静候其命！”卡尔道别，对守在楼梯口隐匿身形的保镖点点头，表示大人物交接完毕，你们不用紧张兮兮了。
送走大佛，阿莉森才凑上来问：
［哥，威廉阁下没出啥事儿吧？他……没什么不对劲儿吧？］
“嗯，没事，我们说的话，还有今天见面，你最好赶紧忘了，对你不利，尤其是杰门尼，他过于关注你和艾维斯，保不准会试探你，别开口！”
［你怎么……知道他试探我？］
阿莉森满脸问号和感叹号。
自从阿莉森有狗之后，杰门尼来得少了。
可前阵子艾维斯忙，还出差了大半月，就被苍蝇叮了。
虽然叮半天是个跟她哥一样没缝的蛋，但言语里的试探，不正是卡尔话里话外的未卜后知？
“他不试探你才怪，别跟他说太多，最好关于你的事，也别说。”
卡尔这种视名利如粪土的人，都在威廉落选后产生巨大逆反心理，一度怀疑人生。
贪慕虚名和权势的央调局精英探员杰门尼，本就因为不行，心理扭曲。
再加上他一把梭哈，赌上所有前程和理想、背叛亲情道义、脱离组织精神，孤注一掷全押在阿波罗身上。
而卑鄙小人阿波罗落选了也罢，居然把选票让给保守派。
朱莉当选后，杰门尼的长期饭票阿波罗连一官半职都谋不到，还要被立案调查跟蠕虫怪伊斯诺的勾结……
阿波罗在大选前网罗的“信徒”，大选后都发生翻天覆地认知变化――
以为是上帝拿着牧羊鞭，谁知是贼人给敌人送刀。
磨刀霍霍。
杰门尼失了信仰和前程，肯定不甘心得想原地爆炸。
每次杰门尼有心理问题，都找免费心理咨询员阿莉森。
小哑女不会泄露他的秘密，也不多嘴，更不会对任何人指指点点、指手画脚。
多好的倾听者！
［哦，连我的事都不能说？他问的话，我总得答吧。］
“乱答！模棱两可、说了等于没说、废话文学对付他！”
卡尔觉得莫不是阿莉森跟艾狗久了，沾染了抬杠的恶习――
近猪者肥，近墨者黑。
［好……可是哥，我能知道为什么吗？你们一个个神神秘秘的，艾维斯突然被停职，你们全组去西北出差，威廉大大突然来我们家……这都是因为朱莉当选，不是你们派的对吧？］
“政局问题，差不多，你不知道这些更好。”
卡尔rua了rua她浅灰的头发，阿莉森下意识躲开。
她跟艾狗恋情很稳定，两人比想象中还要合拍，蜜里调油。
越知道男女之事，就越多男女之防。
她觉得自己是个成熟的女人了，亲哥摸头十分不喜，感觉还把她当小孩。
［以后别摸头，当我小孩似的，你工作的事又不告诉我。］
卡尔很少跟她说工作上的事，但能猜个大概。
“好，那我现在告诉……”
卡尔还没告诉个开头，就被新老板德鲁娜大妈急call。
“布莱恩探长，总部（司法部）决定立案调查阿波罗和‘虫怪’……”
“蠕虫怪伊斯诺。”卡尔纠正道。
“对，伊斯诺和阿波罗勾结的证据，以及阿波罗家对面高尔夫球场下，这么多尸骨，也得查！”
德鲁娜大妈天将降大任道。
“无头尸骨，不是一直由央调局负责的吗？”
卡尔记得，大选前，保守派和军部生怕当时在任的海内斯大统领，通过异调局，利用无头尸骨案，把阿波罗打下水。
这样阿波罗的选票会分到威廉头上，敌人的敌人就算是个贱人，也得保他不死，才有机会绊倒威廉。
所以军部施压，不准异调局查高尔夫球场草坪下的尸骨，也不准立案调查阿波罗和蠕虫怪的勾结。
然后暗度陈仓，让一直看似中立其实投靠保守派和阿波罗的央调局精英探员接了手。
当时的司法部臭脸大部长，巴不得快点有人接手案子。
就算深知按照军部尿姓，央调局肯定会拖到天荒地老，那也比没人跟案子好啊！
臭脸大部长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把案子交给央调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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