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毕,四人往李府而去。李府门口皆是人马,几乎连歇脚之地也无。一人站在高处,大声道:“诸位听我言!尊客造访,我家主人感激不尽,敢不尽心款待?只可惜内院狭小,实是容不下这多人。故此每家只带二三人进去,其余之人暂回客栈休息。望各位见谅!”
宁过道:“邀这么多人来也没个准备,这怎是迎客之道呢?”旁边有人道:“请的没请的都来了,人怎会不多呢?”
“有谁不请自来?”
“呵,你进去就知道了。”
廖中遥本无心参加,见此机会,道:“那我就不进了。”
萧樊道:“年轻人,进去玩玩。我年纪大,嫌嘈杂,还不如回去睡会,养养精神。”
秦岩知他不乐此会,道:“也好。”于是三人上前递上请帖。收贴的人只认得秦岩与宁过,他见廖中遥身着朴素,以为是秦岩的下人,便让三人一同进去。
一进去,大院中也站了不少人。廖中遥道:“我就在这里等着吧。”秦岩带着宁过上堂,李可泉的副手骆朔舒将两人引到座位上。
大约过了会,待堂上的座位满了,李可泉方才现身。他笑容满面,向众人周遍作揖,登上主位。他伸手示意,众人静了下来,开口道:“今日西北豪杰汇聚一堂,共商大事,实是未有之盛况。我李可泉实感荣幸。”
底下一片恭维之声,都道他为人仗义,声隆名胜,是主持大会最得力之人了。闻得此言,宁过面露不屑,秦岩轻轻笑了一下。
李可泉接着言道:“众所周知,近来马贼为乱,西北不安。我也是日夜忧心于此,特派人金城外四处巡查。前段时间曾生擒马贼。本以为从中可获得缺口,岂不知这几人皆是小蝼蚁,平时散居四处,用时有人来唤,全然不知何人为首。”
“可知使唤他们之人的长相?”
“据他们所言,最初是武街的陈蒙。”
“陈蒙?”有人呼道:“就是那个瘸子?他怎么有这么大本事?”
李可泉道:“他不过是跑腿,自是受人指使。但是陈蒙只是出现了几回,后来便是一蒙面人与他们联系。他们皆不知蒙面人真实面目。”
“那有人知陈蒙的下落吗?”
“我派人四处打听,再无消息。”
底下一片乱哄哄,众人杂乱言语,莫衷一是。
一中年人站了起来,道:“诸位,不论情形如何,现在马贼横行,来往商旅频受其害,我们也是受损不少。今日齐聚于此,当群策其力,协和上下,方是大计。”
另一人道:“此事非李庄主主持不可。” 此人名张深,与李可泉乃是深交。
不少人附和,道:“张公所言极是,今日是最佳时机。若论名声威望,谁能及得上李庄主?”
宁过轻声对秦岩道:“咱们不说点什么?”
秦岩尚未回复,便听得有人说道:“李庄主为东道主,招待我们原道之客,我们岂不感激?但除去马贼之事,不可不慎。”
众人朝说话之人望去,乃是渭源的何为车。他朝众人作揖,道:“众位知道,马贼出没无常,非得有大能力之人,方可协调各位英雄,将其剿灭。李庄主在金城,自是无人能比。但放眼西北一地,怕尚有未及。”
骆朔舒在旁言道:“何先生,你这是何意?你又是不请自来,是要在此搅局吗?”
何为车没有理他,继续道:“且不说凉州的秦庄主,”说道此处,他朝秦岩略作一揖,道:“尚还有不少武林新进,怎可被随意忽略。”
骆朔舒道:“那你心中自是有人选了?”
何为车呵了一下,言:“马贼个个暴力野蛮,自当选武力最强者,方能剿灭他们。”众人七嘴八舌,有人大声呼道:“我选祐川的黄公。”应声而附之人不在少数。黄灵生站起来,向众人作揖,一副踌躇满志之样。
李可泉脸色变了,他自以为呼朋唤友,此次必然会得心所愿,何况在金城之中,谁敢乱来?没想到一开局就有人如此捣乱。
秦岩问宁过:“这黄灵生是什么人物?这么多人支持他。”
宁过摇摇头,道:“以前只闻其名,没想到势力发展如此之快,看来不可小觑。”
这时,一个中年人站了起来,大声道:“黄灵生绝不行,他欺侮弱小,怎服人心?!此事万万不可!”另一些人听罢,嚷道:“你在祐川争不赢黄公,又在此大放厥词,实是无理!”场面一下乱了起来。
骆朔舒大声道:“安静,安静!莫要争吵!”
场面稍静,李可泉怒道:“诸位,我们是来想办法的,不是来争吵的!大家要放下偏见,不要自乱正脚!”他脸色稍息,继续道:“自马贼之乱兴起,我李可泉可谓尽心竭力,布置人马,希冀扫清贼乱,以保肃清。可马贼聚散奔离,所涉甚广,非我一家能对付,故今日广招英雄,忘同心协力,共建大功。我所期求,于天下为公,绝不敢为个人牟利!”他此言肃然,众人不敢言语。
何为车四下扫了一眼,对李可泉道:“李庄主为人,我们大家自是敬佩。不过马贼横行,李庄主手下来来往往颇为辛苦,多有劳累,可马贼数量不见少,祸害反而愈来愈烈。如贵府邱大侠如此之雄,遭遇马贼,尚不能全敌,其难可知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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