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回到二十四年前的那个夜晚,正值仲夏。
河田里的孩子就像颗熟透了的稻穗一样,淹没在齐腰的稻田里,与那穗子一样金黄。
河岸的夜里,漫天的星辰,那个夜晚很晴朗。
游走过小河岸边顺搭着的一座小拱桥,不知是何时有的,浑然天成与小河紧凑镶嵌在了一起,竟不觉得有一丝丝的违和。
茂密的水草在河岸边比水稻更加滋润,足足有两米高,甚至没个熟悉这片稻田的人都找不到这条小路。
“有吃的吗?给我口吃的…”
拖着疲倦的身子刚从稻田里出来,突然,桥的那头一个气微的声音传来。
这大半夜的,除了打更的官兵没睡,还会有什么人在这里?
好奇心的驱使,小心翼翼遁着声音来源走过去,左看看右看看,还是没有找到个人影。
屏息一听,旁边似乎传来急促的呼吸声,往脚下一看,吓了一大跳,愕然叫嚷道:“你是人是鬼?”
那人影干咳了半天后,从稻田边慢慢盘坐起,两手正要凑去一块,又浑然倒下。
扒开稻穗,踏平水草,借着月色一看。眼前的这个大光头分明就是个出家的和尚,头上的戒疤清晰可见,只是锈斑黑了一大片。
好奇地往那人头顶摸了一把,感觉黏糊糊的,心里顿时不对劲,脱口道:“血?”
往后看看,周围一片安详,就这和尚后头的一段路被碾压成了一条路。
时时刻刻都有乱子发生,毕竟这附近几个山头的当家都与礼巷庄的人有来往。怕打草惊蛇,悄悄往桥边摸了过去,各处一看,俱是寂静,这才放下心来。
白天的时候不敢出来,就晚上还能偷几个稻穗,得亏几个伙伴回去了,不然让多嘴的梁三儿看见,那麻烦可就大了。
废了九牛二虎的力气,足足半个时辰,才将和尚从稻田里拖出来。这不,刚刚靠着大树歇息了一阵子,一声鸡叫就到了黎明。
迷迷糊糊中,就听到一阵清脆的哨子声从林子里传过来,赶忙翻起身将和尚藏在大树背后的坑里。
正当觉得掩藏的比较到位的时候,猛地一转身撞在了身后一人腿上,惊慌中差点喊出来,急忙又将自己嘴巴捂上,等看清了来人,才惊喜地说道:“石子儿?”
“嗯!你藏的什么东西?”
“没…没什么…”
一把连忙推开石子儿,扯开了话道:“你们山头最近怎么回事,动不动就是大清早地来庄里?”
“叔庸,你就别藏着掖着了,这里只有我俩人,快告诉我,你藏的是什么?”
“真没…没什么…”
石子儿见还是敲不开嘴巴,直接说道:“如果是个和尚,就劝你不要给你爹爹惹麻烦了,那些穿黑衣服的人都查到我们三当家头上了,手里还带着令牌。”
“啊?”,这和尚是个灾祸的事算是听得半个明白。
石子儿算是个有良知的人,只是去年这里发生了一场战事后,他带着几个平时玩的好的伙伴都投靠了礼山的大当家。
“我问你,到底是不是个和尚?”
“是!”
石子儿确定了冯叔庸所言,当即变了脸色道:“太冒险了叔庸,这事儿我没办法帮你!算在兄弟情义的份上,你还是我的大哥,就再跟你说最后一回,天亮之前你千万别从林子里边出来,那群黑衣人走的是小路!”
黑衣人?当今世上,谁还敢再穿黑衣做事?难道真的是幽冥镖局重现?
相比各座山头的匪寇,这个让人闻声色变的镖局才是最让人可怕的。
叮嘱再三后,石子儿按照山头的规矩报了两声哨子,示意安全。之后又帮着将和尚藏进了林子更深处。
一个人守着一个快要死了的和尚,真不知道是为什么,只是觉得这和尚来历不明,身上无数刀伤,定是个受难的人。
传闻,江湖中最近几年捉捕水天司余党的消息一直不断,而刚刚稳坐腊子口部落的罗桑反而没有急于响召。
天已经微微发亮,好久都没有听到附近的声音。冯叔庸觉得现在已经安全了,久违得伸了一个懒腰,继续数着几枚铜钱。
忽然,清凉的林子里一股邪风刮过,霎时满林子的鸟雀都成群飞走,远远就看到林雾中有一行人正向这边走来。
完了,这下全完了!这要是刚才待在那块儿还不至于这么快找过来,石子儿不是说他们从小路走的吗?他出卖我?
眼下不再是想这些东西的时候,他赶紧将和尚从树背后抬出来,往靠着石头那边走去。
手忙脚乱中,无意却将一串佛珠落在了原地,待回头刚要去捡的时候,瞬时一个戴着面具的黑影杵在面前。
他完全意想不到那究竟还是个人?
“和尚去哪了?”
“我…”
情急之下,又因为这步法诡异,吓得冯叔庸一时说不出话来。
那黑影不耐烦了,左右摇了摇脑袋,一只强有力的拳头就朝着冯叔庸袭来,他顿时吓得脑袋一片空白瘫软在地,等到醒过神来再看时,眼前正是一个戴着斗笠披着蓑衣的中年人。
“让开!”
黑影迅猛的拳头被拦住,而且当着十来个抬棺材的手下面前,他这以后脸面往哪儿搁啊。
只见那人不紧不慢说道:“钟馗听说过没有?”
“没听说过!”
话音还没落,那人便将一脚祭了出去,动作之快令人咂舌。黑影没有任何的防备,被这一脚送出了十步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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