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贾珺贾瑛三岁了。
五月初荷借风送来几缕清香,元春陪贾母吃过饭后,带贾珺、贾瑛过来赏荷。元春见开了几朵早荷,便让抱琴取一些茶叶来,让她用纱松松裹着,放在荷花的花蕊里。待明日一早就取出来。
贾瑛望着水里的一群游过来的野鸭子,喊贾珺,“姐姐快看。”见野鸭子在水边停留,他自个像个小鸭子似的跑了过去。李嬷嬷和丫鬟们忙忙的跟了过去。
元春搂住贾珺倚栏坐了,给她念诗:“五月薰风才一信。初荷出水清香嫩……”①念过几首诗词,耳边听到李嬷嬷急喊:“瑛哥儿,慢点。”元春斥李嬷嬷,让她别慌手慌脚的。
贾珺抬头,贾瑛已经走到了身前,手里握着一枚热乎的野鸭蛋,“姐姐,咱们孵小鸭子吧。”
贾珺有点兴趣,便问他,“你打算怎么孵?”
“大姐姐用荷花孵茶叶,咱们用荷叶孵鸭蛋。”贾瑛挤在贾珺身边,乖巧地说道。
正巧贾珠抱着几本书走了过来,听了这无知童言,便忍不住笑了。
见贾珠带着书过来,元春打趣道,“这里有些天然之趣,大哥哥要在这里读书吗?”
“不是,我过林府去请教林姑父一些文章问题。昨日起了些风,林家妹妹身子弱,又病了。林姑父不得闲,没空过来给珺儿讲书,便托我给珺儿带过来几本书。”
“林妹妹病得如何,可有好歹,你可回禀了祖母?”元春忙问。
“太医已经看过了,说还是以前的情况,脾胃弱,要多温养几天。林姑父不让我们过去探望了。你们也不要去了,省得还劳累林妹妹起卧,倒更累着她。”贾珠说道。
“祖母让母亲准备了一些药材和方子,打发赖大家去看了。”贾珠又说道。他俯下身帮贾瑛拢了下前额的头发,“瑛儿又起了什么痴性?”
“大哥哥,我要和姐姐用荷叶孵小鸭子,不行嘛?”贾瑛稚气问道。
贾珠问贾珺:“珺姐姐呢,想用荷叶孵小鸭子吗?”
贾珺从元春怀里下来。“大哥哥快把书给我吧。”
元春笑道:“你以为珺姐儿也像瑛哥儿似的。上次听姑妈说有一些试题你还比不过珺姐儿呢。”
贾珠笑:“可不是嘛。所以我才问珺姐儿有什么奇想。”
贾珺的大丫鬟檀云把几本书接下抱住,元春知道贾珺习惯,便一本一本的取来帮着翻阅,就着元春的手,贾珺大略知道了,便告诉檀云把书抱回屋子里。
贾珺仰着头道:“大哥哥,我有法子。”贾瑛颠颠地倚在贾珺身侧,和贾瑛同款姿势。
元春和贾珠被他们这对一模一样的样态逗笑了。
贾珺便说了如何通过室温来人工孵化鸭子,另外还可以用鸭蛋种莲花。没等贾珠仔细问,王夫人派丫鬟过来交待事情。丫鬟道,次日就是王子腾夫人的寿诞,那里原打发人来请贾母、王夫人过去。③太太让大家过去准备些礼物之类的。
贾珠应是,带弟弟妹妹们过去。贾瑛还让丫鬟记下把鸭蛋孵化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王夫人便禀了贾母,带了贾珠、元春、贾珺、贾瑛一齐都去了。
因三月份时,朝廷出了一宗文字狱的事情。四月份时福建发生灾荒,百姓流离失所。王子腾夫人的寿诞没有大办,只是来往亲近的人过来。宴席上也没有戏班唱戏,只是大家赏花闲聊罢了。午饭吃过,又闲散了会,众人便告辞了,只剩下王夫人这一家了。
贾珠去到王子腾的书房里头说话,元春随王熙凤到闺房闲聊,王子腾夫人唤了丫鬟带贾珺、贾瑛去歇息。
王夫人和嫂子在花厅说些私话。王夫人问道:“上个月又是灾荒,听说最近各地也起了盗贼,嫂子可打发人送了银两到安济坊。”
“可不是,听你哥哥说,流民都快到都中了。昨个我命人送去了一百两,另外还送了药材到施药局。也算是施福了。你们府上呢?”王子腾夫人。
“你也知道,我们府上的老太太一向怜老惜弱,自打我生了这对龙凤胎,老太太是每逢节日都是各处送去,施药局、安济坊、居养院、漏泽园都有。”王夫人回道。
“老太太见识多,这才是惜福呢。我看哥儿姐儿都身强体壮的,比珠哥儿小时候强多了。”王子腾夫人称赞道。
“是的呢,我没想到他们这对龙凤胎这么好养活,也没病没灾的。要是谁在夜里多咳嗽两声,那可是要掉我半条命。”王夫人道。
“他们两个都还没取个小名?”王子腾夫人问道。
“东府的敬大爷去修道就给他们俩个起了大名,老太太说既然如此,小名也不敢轻易取了,要等个好时机,有个缘故再说。”王夫人道。
“我听说了,他们两个都不是调皮的性子,小小的人儿就开始做起学问来,又极爱书,连林探花都愿去府上亲自教书。你是个有福气的。”王子腾夫人夸道。
“哪里不淘气了呢。瑛哥儿有些呆性,看到燕子就和燕子说话,看到鱼就和鱼说话,看到花草也要说话。珺姐儿也是个精致淘气闲不住的,前几日还拆了我屋子头的自鸣钟。”
王夫人虽然吐槽,却也掩饰不住笑意。“不过珺姐儿有几分手巧,她居然重装了回去,比往日还更准时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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