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矫诏
甘露殿里依旧灯火通明。
独孤伽罗端在在杌凳上听着小太监马有良说着什么。
“小公子的确有异样。哄睡了小郡主后，回到屋内的确和什么人见过面。但那个人只是嗯、嗯答应了几句，小的不知道是什么人。但这个人应该不是宫里的至少没有去过观文殿。”
“那小公子说的你听到了些什么？”
“这……皇后娘娘，小公子说话声音也不高，小的怕听错了引起误会，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但说无妨”
“小的听说，听说，小公子让那个人带信给到大兴内史省……”马有良深深地低下了头，不敢再有任何动作。他虽是皇后娘娘最喜爱的小太监，但事关天家夺嫡之争，娘娘稍有疑惑自己就是人头落地，因此话说了半句也不在言语。
停了半天，独孤伽罗道了声“我乏了，你跪安吧”。看着马有良惴惴不安地退出殿外。独孤伽罗轻叹了一声，她朝暗处招了昭手，一个中年宫娥转眼就到了面前，作一万福。
“去吧，密切关注勇儿那边的动静，如有异常立即报来。”
“那个小太监……”宫娥问道。
“那孩子也是个苦命人，他并不知道其他事情，看在他对我还是一片赤诚，今日能说出此事，已是抱着必死之心了，找个机会送他到晋阳行宫吧。”
“观文殿那边，用不用奴婢派人监视起来？”
“不用了……看好就可以了。”
“是”中年宫娥也退了出去。
内史省在在外城西北，杨勇被鞫谳于此。但由于没有实质性的叛乱或其他事情，也仅仅是幽禁于此，享受五品官职待遇。原内史省人等也就不再在此办公，很快搬离了这里。这里也就成了一座冷宫，只有一队禁军守卫和几个太监宫女常驻这里。
杨勇身形很高，四年的幽禁生活，让他看起来缺乏生机，惨白的肤色和佝偻的身形隐隐能看出之前的风姿。那双早就如古井一般的眼神今日又开始荡漾。东方的鱼肚白已开始渐渐闪现。距离收到纸条的时间已经超过两个时辰。
烛台摇曳，灯火拼命地挣扎。
杨勇终于还在灯火将熄之前将纸条点燃。对方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是福是祸他根本无从猜测。虽然他身在冷宫，但他对外边的情况还是有大致的了解。原先追随自己征战的那些将士和幕僚还在通过各种方式将消息传进来。
他们没有选择，杨广一旦称帝，那么他们的大限也就到了。
这其中当然也包括杨勇！
同样的消息也进入了晋王府。
杨广、杨素、杨约齐聚在书房听完小太监的汇报，三个人静静地坐着没有开口。
当內侍肖不三进来后禀报说已经处理干净了。杨约才明白刚才那声闷喝声是刚才那个小太监脖子被扭断的最后一声不忿。他顿时感觉自己的后背开始发凉。
“杨相，你觉得他联合杨勇能做什么？”杨广出奇的平静。他已经不再纠结于柴仲瑜为何总是与自己格格不入。
“不知，他们素无往来，太原府也与杨勇一众也没有过什么交集，令人费解。”杨素捋着胡须。
“少卿有什么看法”杨广问道。
“没有看法”杨约倒是十分直接。
“两位是没有什么教我了？”杨广声音有些轻佻。
“太子，我们只知道柴仲瑜要见杨勇。但据我所知，太原府与杨勇无什么交集，当年雀屏中选是，他与李渊还差点交恶。而柴仲瑜来到长安时日尚短，一直居于深宫除了几篇文章流传市井，并无与人接触，也就没有培养势力或与旧太子部有染的可能。他们突然相约的确令人费解。”杨素赶忙接过话头，又偏头看了看弟弟。
“可，我们总的有所警惕或防备吧。”杨广不由的语气拔高。
“太子息怒，距离大军开拔只有两日。无论他们有何计划，我们只需要不让他们见面不就可以了。”杨约感受到了大哥的目光，慌忙调整心态回答道。
“嗯”
“旧内史省虽不是大内，但守卫禁军乃是骁骑一部，只听命于皇上，没有手谕很难进入……”
杨广很快醒悟过来“不对，他们如何联系，又如何见面？”
“来……”杨广想到小太监已经被杀，便吞了话头“这其中会不会有诈。”
“送信是难不住柴仲瑜的，据传窦夫人将其內侍第一高手派来保护自己的爱孙。此人武功极高，进入内史省如履平地入无人之境。”杨素道。
“可是这见面呢？”杨约问道：“难道说有内应？”
“嗯，有这种可能。杨勇贵为太子多年，军功卓著，至今在军中仍有势力，不排除守卫之中有他的人。”杨广有些咬牙切齿。
“太子，为今之计我们只有一途了。”杨素道。
“如何？”
“换防”
“对换防，一来可以抓个正着，当然我们也可以趁乱杀了那小子，永绝后患。”
“直接灭了杨勇，可是他毕竟……”杨广有点假惺惺的
杨约的心中又是一激灵。他很明白哥哥说的是柴仲瑜绝非杨勇！
“换防需要皇上手谕，这”杨约小心翼翼地问道。
“手谕，我有”杨广有些得意。他长身而立来到书架旁从一卷竹简中取出半幅宣纸！正是宫中行文所用之纸！
来到几案之前，杨广沉思片刻，左手执笔一挥而就，又从贴身处取出明黄小印一枚！
杨约不由的目瞪口呆，杨广竟不知何时以左手模仿杨坚的笔迹竟达神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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