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鸨子盛气凌人，手一挥便是命令。
玉玲珑刚小跑进来，又被撵了出去，她看起来有些难为情，可还是唱了声喏，便退下。
小环也知趣地走开。
屋里几名伺候丫鬟也纷纷退出。
“我想你是闹够了，那你来说说，打算什么时候操办这件事？”朱五月表情严肃：“大总鸨那边，还等着我的信儿呢。”
陈牧严肃道：“其实，即便没有这件事，我也想找公子唐振来一趟万花楼。之前我还在苦恼，如何才能说动唐振来帮我办事。可现在，姐姐送给我一份大礼，我倒是有噱头跟他说话了。只是我不知道姐姐有没有这个魄力，押一次宝。”
“说来听听。”
“如今投靠唐氏门阀，不如只投靠十八公子。”
朱五月饶有兴致道：“愿闻其详。”
陈牧笑道：“如果你们投靠门阀，现在是投靠唐琼，可是唐琼已经太老了，年至古稀，他还能保护你多久呢？”
朱五月摇头：“唐琼是族长，他没了，唐氏还有别人。这有何不妥？”
“是没有不妥，但谈不上精妙。”陈牧站起身，望向窗外，“你听我一言，你来考虑是否可行。
如今，唐氏门阀正打算选下一届族长，大公子唐乾退出竞选之后，唐琼手下最值得培养的人是刚刚年满二十的小儿子唐振。
唐琼、唐乾父子全力支持唐振。但唐振面临的压力并不小，他的对手可是门阀二公子唐坤。兵部尚书唐宁，也在内外勾结，全力支持自己的儿子当选。
唐坤今年四十六岁，唐振才二十，他们的年纪相差悬殊。虽然唐琼父子掌握的兵权略多于唐宁父子，但是，唐坤在神策军中经营多年，而唐振在这方面却是短板，他们二人的个人威望差距，弥补了兵权上的损失，必然导致他们之间的竞争将十分激烈。
竞选，是需要钱的。这个时候如果万花楼能二选一，选谁谁都会很感激你。
虽然唐氏门阀能赚钱，可他们刚刚经过一场恶战，消耗之巨，让人不寒而栗。据说欠债已达数百万。这时候他们最缺的就是钱。如果此时万花楼站出来，支持唐振，乃是雪中送炭，也会使十八公子在家族中威望大大提升。
将来唐振当选族长，对万花楼一定会格外体恤。
说不准，再把年贡降低到一百万，也不是没有可能。”
朱五月道：“如果唐振输了呢？”
陈牧道：“那也不是你们万花楼的末日。唐坤不会跟钱过不去。”
“好，说得透彻。”这时，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那我就赌一把！”
陈牧扭回头一看，一个身穿红色长裙的女子，缓缓从屏风后走出。她一身红装，好似一团火焰从屏风后飘出。
这女人长得实在是太迷人，刚见她第一眼，就感觉屋里的鲜花失去颜色。
大鸨朱五月连忙站起身，恭敬介绍道：“陈牧，这位就是咱们万花楼的大总鸨，人称千手观音，火朱雀。”
朱雀，二十八岁，身高七尺四寸（1.71米左右），上九品剑客血寒的关门女弟子，朱雀在成为大总鸨之前，还是梁朝刺客榜前二十的人物，与八大刀客齐名。血寒是大宗师、司礼掌印程万奴的师弟。
为什么刺客中有那么多女子？
梁朝连年混战，拥有战力的男子，大多被派往战场，军中担任要职。刺客与将军，哪个更风光，不必多说。
还有一些专练剑术的高手，成了门阀族长、长老、公子们的贴身扈从。当然，皇室也吸纳许多剑客。四大势力几乎把男高手抢光。“稍微”犯过一些错误的人，只要是高手，只要想依附门阀，过去的错误，都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
大不了更名改姓，给你重造户籍。
“姐姐好漂亮。”
“油嘴滑舌。”
“肺腑之言。”
“我什么时候能见到十八公子？”
“最快也要半个月，现在公子在华州办事，我也是在等他回来。”
“现在你没事可做？”
“所以出来游玩。”
“好，没事就多来玩。”
“姐姐，能不能商量个事？”
“说。”
“我能不能把玉玲珑带走，她已经不能为万花楼赚钱了。”
“谁说不能？一个优秀的琴舞教师，也是千金难求。”
“好吧，呵呵。”
“你何必着急呢，等十八公子来了，我们谈妥之后，你想带谁走，就带谁走。”
“如果我想带走含香呢？”
“可以。”
为了寻找后台，万花楼可真是下了血本。
有这每年一百二十万量的大买卖，陈牧觉得见唐振的时候也有底气。这份大礼，不相信唐振不喜欢。
可是，唐振之前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吗，他为什么不主动来寻求帮助呢？
在没搞懂这个问题之前，陈牧还不能太自信，否则被人来一个闷将，死得会很惨。
与朱雀姐姐一起吃了顿午饭，吃完饭后，还切磋了一下武艺。
姐姐的手又细又嫩，根本不像练武之人的手，但打人也很疼。
陈牧也没客气，与这位姐姐拳脚一番，不落下风，又不失男子风度。
朱雀评价说：陈牧的功力如果按刺客论，也是梁朝前五十的高手。
下午，朱雀有事离开。
陈牧去找玉玲珑说事，同时让小环跑去唐家客栈报信，告诉张邯不要寻找，然后小环自己跑了回来，被太阳晒得有些脸红。
“很累了吧。酸梅汁给你喝。”
“谢公子。”小环受宠，端起水杯，偷眼看陈牧。
陈牧此时坐在玉玲珑的屋里，含香姑娘在母亲的陪伴下，与陈牧聊了一会。
这可不是普通人的待遇，刚才往后院走到时候，看门的打手再次阻拦，却被朱五月喝退。
陈牧进玉玲珑的屋时间很短，而且门是开着的，就是为防止毁了人家的名声。
“情况我就说这些，不好在姐姐屋里打扰，省得传出去闲话。”陈牧起身告辞。
“哎，陈牧，别着急走，你我年纪相差十几岁，能穿出去什么闲话？”玉玲珑挽留。
陈牧笑道：“虽然你我坦荡，但人心如蛇，人舌如刀，还是小心为上。”
母女把陈牧送出后院门，陈牧大步流星往外走，门口再次拜别，把小环托付给玉玲珑，让小环搬到玉玲珑屋里住，权当多了一个丫鬟，饭食用度一切记在陈牧账上。
陈牧办完事，溜溜达达往回走，绕出三回巷，突然一个黑影闯出，是一个蒙面刀客，二话不说，一刀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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