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领,今日在朝堂和集英殿之宴上那些人来势汹汹,像是要借我们这次兵败毕止城,卷土重来。”罗歆无不担忧的说道。
蒋超颇为欣赏的看着罗歆说道:“会思考,是好事。以后你要记住为将之人不能只会打战,而一点也不通为官之道。一味的埋头苦干,是永远无法在官场立足的。纵使你有千般本事,万般变化,一心只想要为国效力,守护你的国家,你的理想,但是如果你连你的官位都保护不了,那么一切都免谈。且不论在官场上连自保都无法做到人,他又如何去完成自己的理想,手中空无一物,那么什么都是海市蜃楼,空中楼阁。而且无法自保,连自己的性命都会一不小心的搭上去。”
罗歆如痴如醉的听着蒋超的受教,内心一时豁然开朗,如突然洞开的天门,一缕强光瞬间将眼前的黑暗照的无处遁形,消失殆尽。蒋超意味深长的看着罗歆,接着问道:“罗歆你认为,现在淳国对于我们威胁的有哪些,或者说我们的对手有哪几方势力?”
罗歆知道这是蒋超在考验他,于是略微思索一下,便口若悬河的说了起来:“从今天早朝和集英殿的情况来看,首先参知政事,王后的哥哥王琦算是我们的头号对手,现在再加上王琦之子王愈得到了执金吾上将军李浩的支持,可以肯定的说现在执金吾是王琦的势力了。同样看来的话,王琦现在已经把手伸进了军方了,开始蚕食和分解本该是我们的猎物。”
蒋超在听完罗歆的第一个分析后,并没有说话,也没有半点表情,只是看着罗歆示意他继续说完。
“第二应该算是吏部尚书兼大学士罗方。罗方历经三朝,再加上他属于王族分支的一脉,所以历来淳国君王都把他当成肱骨之臣。现在更是掌握百官的升迁,算是百官之首。要是罗方铁了心的和我们作对,相信也对于我们来说是不小的阻碍。而且罗方这人一切都是打着为了淳国,为了君王的利益,让我们还不好对他下手。至于他的真实目的,只有等他自己暴露出来后,我们才能知道。”
“那第三呢?”蒋超不带一丝情感的问道。
罗歆想了想:“第三,应该就是以御史台御史大夫刘振为首的,自诩刚正不阿的一群人了。以刘振为例,此人在朝中独身一人,但却又四处攻击,只要有人稍微有点纰漏,刘振都会以此为点,展开进攻。朝中许多人都因为刘振的攻击而被罚,被免职,甚至掉头。而由于刘振是御史大夫,也经常以职责所在为借口,逃过了许多诬陷之罪。从今天早上的情况来看,他已经把矛头指向了统领你,以前他对统领多少有些顾忌,还不敢明目张胆的攻击统领,但这次早朝上,他将矛头直接对准了统领,想必是因为这次兵败毕止城,他认为统领的地位已经摇摇欲坠了。”罗歆一口气分析完刘振顿了顿,再接着道:“剩下的就是以前被统领搬倒过得那些人了,有些虽然死掉了或者被贬为平民,但是剩下还在朝中的,或者以前在朝中有同党的,这一部分人势力虽然不大,但也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罗歆将整个淳国朝堂的大势都分析得清清楚楚,蒋超听后颔首地点了点头,说道:“能有如此的眼界和境界,也算是不容易呀。你天资聪颖,现在只需历练和战功,终有一天你会达到我这样的地步的。”
罗歆诚惶诚恐的赶忙说道:“小的,不敢。小的只求一直跟着统领,此生就不悔了。”
“一直跟着我只会浪费你们大好的前程,你们都还年轻,会有自己的一番事业的。”蒋超赞许着罗歆,突然转话说道:“你的分析可以说只分析对了一半,不过这也不能怪你,你能看见表面上的全部,也算不容易了。”
蒋超的一席话,完完全全将罗歆震呆了,原本他认为自己经过许久的思索和分析,出来的结果会是最正确的。可是当蒋超说出只对了一半时,罗歆的世界瞬间崩塌,连一丝残渣都不剩,罗歆颤颤抖抖的说道:“只对了一半,那剩下的一半是什么?”
蒋超巡视了周围一圈,看见四下无人,才缓缓说道:“在这次毕止城兵败以前,确实如你所说,王琦是我们最大的敌人。而罗方也算我们掌权的阻碍,可是在我们从毕止城回到合州城以后,一切都变了!”
“有什么变化,难道淳国有新的势力冒了起来?”罗歆感到一阵惊奇,想了想也没有发现最近有什么新的势力冒出来。
就在罗歆找不到答案时,蒋超的声音再次响起:“现在我们的最大对手不在是王琦了,而是,”蒋超说道这里顿了顿,终于还是艰难的说出了那个人:“君王!”
只有短短的两个字,但是这两字有如天雷一般,瞬间在罗歆的头顶炸响,将罗歆震得头昏目眩,一时回不过神来。许久罗歆才结结巴巴的问道:“君王?统领怎么回事?”
蒋超此时全身杀气尽出,整个人都开始飘渺起来,脸上的肌肉开始变得狰狞,脸色变得与常人不同,一丝让人快要窒息的声音从蒋超的嘴里淡淡的飘了出来:“君王变了,再也不是以前我们效忠时的君王了。君王为了自己的权力已经抛弃我们了,如果这次不是五营围城,或许君王已经找借口置我们于死地了。本来我还打算为淳国尽忠,可是当我一心一意为了淳国东征西讨后,得到的又是什么?一次失败君王就想拿下我,拿掉我打拼出来的一切。我不甘心!”蒋超这时近乎吼道。那声音有如巨兽咆哮一般,撕裂着发泄出心中的不甘和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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